本文摘要:本篇文章是由 《地方文化研究》 发表的一篇文史论文,(双月刊)创刊于2013年,由《南昌高专学报》更名而来。是江西科技师范大学主办的综合性人文社会科学学术期刊,逢双月底出版,国内外公开发行。 摘 要:晚清时期,碑学之风,盛极一时。康有为在日渐凸显的
本篇文章是由《地方文化研究》发表的一篇文史论文,(双月刊)创刊于2013年,由《南昌高专学报》更名而来。是江西科技师范大学主办的综合性人文社会科学学术期刊,逢双月底出版,国内外公开发行。
摘 要:晚清时期,碑学之风,盛极一时。康有为在日渐凸显的碑学理论的影响下,提出了“尊魏卑唐”、“尊碑抑帖”等书学观念。姚华作为同时代的一代通才,书法影响重极一时,成为当时的书法重镇,其书学观念是尊碑不抑帖,与康有为有诸多相合相悖之处。姚、康二人书法观念的对比,揭示了在西学东渐等新思潮的影响下,清季至民国时期书法观念由“尚碑”风气逐渐向“碑帖结合”的转变趋势。
关键词:书法艺术;姚华;康有为;书法观念;尊魏碑;碑学;帖学;书学思想
进入清代中叶,随着金石书迹的发现日益增多,书家的审美视野也逐渐开阔,形成了尚碑的艺术倾向,书法随即进入了以碑派为主流的时期。在碑派书法进程中,以阮元、包世臣、[JP2]康有为为代表的一些书家,在书法理论上起到了先导作用,他们先后崇尚汉碑、北碑,痴迷于碑刻书法所表现的金石气,追求用笔的厚重、苍茫、浑穆、朴拙。在这些颇有影响书家的助推下,似乎形成了碑学一统天下的局面。事实上,帖学并没有像片面鼓吹碑学的书家所期望的那样消沉,帖学一脉虽然受到碑学思想异化影响,然碑派审美改变帖学的程度是有限的。至清末,一些书家逐渐走出“碑学笼罩”的阴影,对碑帖之分重新审视,慢慢回归到碑帖结合的路子上来,姚华就是其中的一位。[JP]姚华(1876-1930年),字重光,号茫父,贵州贵筑(今贵阳)人。人称弗堂先生,自署莲华盦。清末民初著名学者,精于文字、声韵、金石之学,又工词曲、诗文与书画。1904年中进士,后赴日留学,1907年学成归国,执教于清华、民国等各大学。晚年左臂致残,以卖[JP2]书画自给。姚华一生著述甚丰,除《弗堂类稿》31卷外,尚有《〈说文〉三例表》、《金石系》、《古盲词》等文稿;近几年出版了《书适》、《姚茫父书画集》、《姚华诗选》等遗作。姚华作为清末重要书家,并没有完全承袭时代碑学之风,而是自辟蹊径,以“一出之于己”的治学风格,在师承与取法上均有不同于时风的书学观念和价值判断。同时期的康有为(1858-1927年),大力推崇汉魏六朝碑学,提出“尊碑”之说,对碑派书法的兴盛有深远影响。姚华作为同时代的一代通才,书法影响重极一时,成为当时的书法重镇,其书学观念是尊碑不抑帖,与康有为有诸多相合相悖之处,值得关注。
一、尊魏碑的差异姚华在《弗堂类稿》序跋丙丁中,对大量碑刻(包括汉碑、北碑、隋碑、唐碑等)作了题跋,进行了深入研究。在这些跋文中,不论是对碑版的考证,还是碑刻的风格流派分析,不乏溢美之词,均为有感而发,显示了其“尊碑”的书学倾向。这与康有为的某些观点趋同,或者说姚华部分地受到了康氏的碑学思想的影响,特别是在对阮元、包世臣评论北碑的态度上尤为一致。阮元《南北书派论》,专以法帖属南,以碑属北。姚华对此看法颇不相同,他在研究了书体演变、书风流变的规律后指出:“北人简牍,未见流传,南人亦或以草势之情运入今隶,如《瘗鹤铭》及萧梁诸阙往往可见。前人多称南帖北碑,其实北人亦未尝无帖,南帖与北碑亦无甚异。如以《瘗鹤铭》及萧梁诸阙为律,求之东西魏、北周、北齐造像石刻中,亦未尝无笔势,故碑帖可分,而南北不必分也。”①
这一观点与康有为如出一辙:“阮文达《南北书派》,专以帖法属南,以南派有婉丽高浑之笔,寡雄强方朴之遗……故书可分派,南北不能分派,阮文达之为是论,盖见南北犹少,未能竟其源流,故妄以碑帖为界,强分南北也。” ②由此看,姚华的“碑帖可分,而南北不必分”的观点同康氏是一致的。细究其来龙去脉,就会发现即便是结论相同,但他们看待问题的视角,研究问题的途径仍有很大差异,姚华多是从书体流变、书风演变的角度来考察北碑,按照自身的治学套路来寻根求源,绝不是毫无主张的人云亦云。如品评《龙藏寺碑》和《杨大眼》两碑刻时,提出了较为新奇的观点,即从野、史角度论之:“得佳拓(《龙藏寺碑》,笔者注)则精神益真,意态如喜。北碑不外野、史两科,此其史者也。《杨大眼》之类,其野者也。若郑道昭诸石,则隶势篆笔,北书南法可谓彬彬矣。”③ 姚华以为北碑可分为史、野两类,就史、野的分类标准,没有明确论及;从其论述看,他是以碑刻面貌为依据的,而碑刻水平的高下,体现在笔和刀运用上。他以为,到摹刻《龙藏寺碑》的隋末唐初时期,笔与刀已两技亦进,“刀随笔妙之趣”,刀味体现在笔意之中,不再那样凌厉峻拔,就像郑道昭的《云峰山》一样,含有篆意,从而显得文质彬彬,姚华视这一类碑刻为史。同样这两块碑刻,康有为的评论却大异其趣,他将《杨大眼》视为峻健丰伟之宗,把《龙藏寺碑》归为以《敬显俊》为宗的静穆茂密一类。在《碑品第十七》中把《龙藏寺碑》仅列为精品上,《杨大眼》列为能品上,更低一等。康有为的品评标准自有他的道理,但不免也有偏颇之处,随后就有学者为此提出了不同看法。④从对同一碑刻的品评上可以看出,二人同是尊魏,但是他们研究学术的目的、方法、看问题的角度,都是不尽相同的。姚华“平生对出土新碑,犹深置疑”,⑤多是从学术上,对碑刻辨伪考证。康有为“尊碑”的目的在于“抑帖”,进而弘扬他的变法思想,与其政治倾向息息相关。而姚华的“尊碑”,是纯粹的学术研究,不带有任何的功利色彩,更多的是为己之学。更为重要的是,姚华于碑帖金石,广搜博取,对历朝历代凡有研究价值的所有碑刻皆“夙极究心”。而康有为“所言碑者,只有魏碑,则南、齐、隋各碑可以不备”⑥,更不要说唐碑了。
二、尊唐和卑唐[HT5”SS]如果说在“尊魏”上姚、康二人还有共同语言的话,那么在对待唐碑上的看法却是各持己见乃至背道而驰。姚华在《弗堂类稿》中虽然没有专门论述唐碑,但从他对诸多碑刻的跋语中,亦能感觉到其对唐碑的钟情。看以下几段文字:题《旧拓王徵君口授铭》:“垂拱中刻,故势兼欧虞,便似东魏诸石,疏阔处已开颜平原,遒鍊处更启柳诚悬。凡在蜕化之迹,多有可味,如此得此旧拓,更耐把玩。”题《陆先妃碑》:“予作书,以汉隶分之势为隶楷,往往似学六朝。而隶楷又素习唐法,根抵于欧颜,变化于褚柳。以为我法,及观《陆妃碑》,抑何类我法之渊源耶!唐法无不宗祖,欧虞褚薛北海季海变矣。然诚悬多见欧虞之势,而笔法不过袭褚颜之旧,而轻重增省之故,其法异派而一涂,无足异也。”题《西平王碑》:“(此碑)是诚悬书之面目,未成者,故时仍欧虞之势。有开张处则颇似平原,唐宋之变,中枢于颜柳,此碑又颜柳之变之中枢也。大抵柳书传世,最盛莫如《玄秘塔》,此则骨未甚张,气未甚遒。”姚华如此崇尚唐碑,原因有以下几点:第一,唐法无不宗祖。认为唐碑风气由汉及魏,一脉相承而来,源流相续之迹,显而易见,这正好复合他“信而好古,述而不作”的书学主张,第二,隋唐以来刻工精进。刻工与书家相得益彰,有的书家本身就是刻工,这与魏晋时期书、刻分离现象不同。“中唐碑刻,笔迹宛然,北海之流,且以书家而兼石师,刻笔之精,自得奥窔。”⑦如此一来,书、刻合一,二者皆不失毫发,所以在姚华看来隋唐碑刻大都形神俱佳。第三,字态体势宽博。由初唐的虞世南到颜真卿,字势开张,剔除了狭长的意味,这符合姚华写字要“横平竖直,结字方正”的审美情趣。姚华对颜真卿的崇尚更是无以复加,他以为:“颜书是学人中枢,学颜则四通八达,皆可适也,惟学人浅,不知变通,往往中其气习。东坡、松雪乃善学颜者,玄宰已逊一筹矣。”而他本人也身体力行,“四十以来,一是斥弃自写胸臆,手腕渐能运用,更复镕铸诸家。颇觉中唐以降,皆宜收纳,初盛终不可及,无怪童年之一无所得也。” ⑧ 他的这一说法在其门生那里得到印证,他的学生郑天挺在《莲华盦书画集》序中说:“先生作书兼综晋唐篆隶,而一出之于己。二十年前规模米黄,二十年后肆力于颜,写《麻姑仙记小字本》逾千过,既精《说文》好金石,尝杂其锋势于行楷。”⑨可见姚华对于颜体是下了很大功力的,从其作品面目上,亦能感受到颜书的风神。与姚华的尊唐不同,康有为是极力贬斥唐碑:“至于有唐,虽设书学,士大夫讲之尤甚。然缵承陈、隋之余,缀其遗绪之一二,不复能变,专讲结构,几若算子。截鹤绪凫,整齐过甚。欧、虞、褚、薛,笔法虽未亡尽,然浇醇朴散,古意已漓;而颜柳迭奏,澌灭尽矣!米元章讥鲁公书:‘丑怪恶札’,未免太过。然出牙布爪,无复古人渊永浑厚之意。……唐人讲解结构,自贤于宋、明,然以古为师,以魏、晋绳之,则卑薄已甚。若从唐人入手,则终身浅薄,无复有窥见古人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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