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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非遗研培的几个问题分析及其对策

所属分类:经济论文 阅读次 时间:2022-05-07 10:54

本文摘要:摘 要:当前学术界对高校非遗研培的合理性仍存有质疑,但高校非遗研培对非遗、传承人和社会的价值不断得到凸显。与其继续提问该与不该,不如去倾听传承人自己的需求,关注目前在实践中遇到的问题。基于多年对非遗的研究以及参与 6 期高校非遗研培工作的经验,试图对这

  摘 要:当前学术界对高校非遗研培的合理性仍存有质疑,但高校非遗研培对非遗、传承人和社会的价值不断得到凸显。与其继续提问“该与不该”,不如去倾听传承人自己的需求,关注目前在实践中遇到的问题。基于多年对非遗的研究以及参与 6 期高校非遗研培工作的经验,试图对这项工作中存在的知识产权侵权、传承人主体与特色课程的教师导向、市场理念与技能过载、长效机制与平台资源的短视和浪费 4 个问题进行分析,并结合所做的工作进行反思,通过主体选择和群体造血的模式来寻求对策,以期进一步提升高校非遗研培内部机制的创造性和对非遗活态传承的深远影响。

  关键词:高校;非遗研培;问题分析;主体选择

非遗文化

  非遗既是来自过去的,也是立足当下、面向未来的。从文化生产与高雅享受到返回生活现场,非遗变化的历史脉络已彰显出它的活态性。非遗有其自身的运动和变化规律,也有类似于自然选择的更替。但在强调文化大发展大繁荣以及文化多样性的今天,对这种铭刻着民族历史和精神风貌的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视远胜以往。为了避免更多非遗成为过去的历史,在遵循其发展规律的基础上,借助一些“外力”手段对其进行保护,在当下取得了更多的合法性。但也需要明白,任何一种“外力”的刺激都会加速非遗的改变与重构,甚至加速其商业化的速度 [1]。

  非遗研培计划是《国家“十三五”文化发展改革规划纲要》提出的重要任务,是非遗保护事业的一项基础性、战略性工作。自 2015 年实施以来,非遗研培计划得到社会各界的大力支持和广泛参与。截至 2020年,全国有 121 所高校积极参与研培计划,已举办研修、研习培训 849 期,培训传承人群近 3.2 万人次;加上各种延伸培训,全国参与人数超过 10 万人次 [2]。高校非遗研培的成效显著,在非遗保护工作中具有重要的文化战略意义。

  但其作为一种“外力”手段在非遗保护工作中表现出来的问题,也引起了学术界的广泛关注和激烈讨论。有学者认为,在高校非遗研培中传承人离开了民间的民俗环境和民俗文化氛围,进入美术院校去接受教师的传承,只会被异化和改造 [3]。对此,有学者从非遗的可持续发展角度出发,关注非遗的生命力,通过教育在主体性因素上的发挥以及文化认同培育中产生的作用进行论证,充分肯定了高校非遗研培在理论与实践层面上更深层次的合理性 [4]。对于高校非遗研培受众差异较大,在培训中如何切实满足传承人的发展需求这一关键性问题 [5],有学者尝试通过传承人群的层次架构来解答 [6]。此外,针对非遗研培计划合理性的质疑,从公民教育权利、大学教育水平、非遗的流变性 3 个方面作出了正面回应,认为质疑者主要是从物质遗产保护的角度来看待非遗保护,忽略了非遗的活态传承这一根本特点 [7]。

  随着高校非遗研培的深入推进,一些实践中出现的问题有待进一步解决,比如学员交流中的知识产权侵权问题,传承人主体地位与特色课程的教师导向问题,市场理念与附加技能“过载”的问题,高校非遗研培的长效机制与平台资源的短视与浪费问题等。这些已经凸显的问题,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高校非遗研培实际效用的发挥,有的甚至违背了非遗研培计划的初衷。杨利慧认为:“站在施教者作为民众的教育和管理者的角度,这是一种客位教育观,强调通过观察民俗来了解民众的需求、经验和哀乐,从而为民众的教育和管理者教育民众提供参考;站在施教者作为民众自身的角度,这是一种主位教育观,强调从文化持有者的内部视角来理解民俗的教育作用及相关实践,它注重持有者自身对民俗的认知以及民俗在其生活中的作用。”[8]

  但这种分析主要是从学科教育的角度来进行,非遗保护作为一种实践先行,政策法规、学术研究后行的工作,在抓住问题背后理论层面的意义之时,也应该注重返回实践现场。正如王晨阳所说:“非遗保护是一门实践的学问,要用实践去推进各项工作,边实践边研究,不可能停下来先研究如何去建立学科和理论体系,再来指导和开展工作。”[7] 因此,本文试图回到高校非遗研培的具体实践过程中,分析各个环节的多方力量和多种观念的互动关系,刻画出问题的存在场域和矛盾因素,在高校非遗研培的经验基础上,提出解决问题的对策,以期进一步呈现高校非遗研培的真正价值,体现出其内部机制的创造性和对非遗活态传承的深远影响。

  一、高校非遗研培中的几个问题分析

  1. 经验交流中的知识产权侵权非遗具有两重性:一是相对稳定性;二是历史流变性。“在非遗保护中往往注重了对其稳定性的延续和保护,忽略了其本身还在不断发生的变化,如果将非遗本身看作一成不变的状态,是不符合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的。所以非遗保护应该注意对象的双重属性,从历史发展的规律看待文化遗产在不同阶段的传承和变化是十分必要的。”[9] 民间的文化交流自古以来从未中断,技艺承载的历史演变和人文精神主要靠作为主体的传承人进行表达,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每一位传承人都是活态的历史颂唱者,这种来自民间的自觉的文化交流也便是非遗精神文化的历史脉络。

  高校非遗研培所带来的是民间艺人空前的集中交流,笔者曾参与了 6 期高校非遗研培,这种成员之间特别的交流会带来行业内部的认同感,也是对所传承技艺的极大自信,更会带来某些技艺或者思想瓶颈的突破,这对于非遗以及传承人来说充满机遇,也极具诱惑力。然而,由于高校非遗研培学员活动场域的集中性以及创造过程和成果难以避免的暴露性,在思想交流的同时可能也伴随着知识产权的侵权问题。在笔者了解的案例中,来自河南的冯姓传承人是一位手艺精湛且极具创新意识的布老虎技艺传承人,在参加某高校组织的布老虎制作技艺研培班时,分享了自己在实践中新创的一种全新的布老虎造型:整体形状类似一把锤子,制作时简化省略掉布老虎的 4 条腿,造型可爱的老虎头后直接就是一条长长的尾巴,同时在布老虎中加入了特殊配制的具有提神醒脑功效的中药成份,传承人将其命名为“布老虎保健锤”。

  这种富有创意的布老虎不仅具有观赏价值,也有很强的实用功能,很快引起了学员们的关注。一位学员提出想模仿着做几个自己使用,冯姓传承人没有拒绝并加以指导。不曾想该学员回家后大量制作,并以此作品到处参展,还对外宣传自己是原创,并申请了专利。这位冯姓传承人还有一种用鹅黄色面料做的“芙蓉虎”,寓意正在成长的孩童。作品十分精致且符合年轻人的审美,手法巧妙,造型憨态可掬。这件作品也同样被人抄袭,并报名参加了当时在 X 市举办的“中国民间文艺山花奖比赛”,成功入围。抄袭者的作品除了布料与颜色有所不同,其余细节与“芙蓉虎”一致。接连的抄袭事件让冯姓传承人备受打击,在一次访谈中冯姓传承人无奈的说到:“在这次的研培班上我又有了更好更实用的想法,很想及时分享出来和大家交流,但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也就只能作罢。”①现实中传承人对知识产权了解很少,甚至侵权发生了也无法得知,也正是由于主体的不自知使得侵权者几乎没有违法成本,显得更加肆无忌惮。

  2. 特色课程的教师导向近年来,国家和政府部门陆续出台了《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曲艺传承发展计划》等政策,旨在弘扬优秀传统文化,繁荣文艺事业,推动文化建设。高校非遗研培就是坚持以民间艺人为核心,以融入现代生活、弘扬时代价值为导向,提高民间艺人的传承能力,在提升民间艺人社会地位与生活水平的同时,扩大传统文化的受众。目前,高校非遗研培的特色课程为非遗的传承和发展积累了不少有益的经验。如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举办的“北京大学民居营造研修班”,课程采用理论课、实践课相结合的授课模式,并为学员介绍了三维激光扫描、数字建模、3D 打印等现代技术在民居和古建筑营造中的应用 [10]。“青瓷与大漆——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第 6 期、第 7 期非遗研修班”与全球创新设计研究生项目进行融合,由 9 名来自皇家艺术学院、帝国理工学院的学生和该校 10 余名研究生组成设计师团队,与研修班 40名非遗传承人通过分组合作的形式,在跨文化、跨学科的学习氛围中展开了密切的交流 [11]。

  东华大学举办的传统刺绣创意设计研修班 [12] 与同济大学举办的龙泉青瓷技艺培训班 [13] 在课程中引入了关于设计创作的相关理念,以加强学员在当代经济和社会条件下的应变能力。课程融理论讲解、实践创作、考察调研于一体,内容丰富全面。这些特色课程取得的经验可以总结为“理论 +实践 +N”的模式,有很强的借鉴意义。但也有一些高校在具体的实践过程中暴露出了值得关注的问题。在“强基础、拓眼界、增学养”的理念下,针对不同的非遗项目,理论和实践的课程分类是基本不变的,只是具体的内容相应作出调整。然而,理论课的内容具体如何安排?这一关键问题在落实过程中变成了根据某些高校教师能讲什么或者擅长讲什么来决定,对传承人的实际需求和接受能力缺乏考虑。实践课是围绕传承人展开的,但具体是基础技能拓展还是高级技能研习,是特定非遗项目实践还是相关项目启发式的实践,个别高校承办方将之取决于请到的教师团队。模式中的“N”是高校非遗研培课程体系中最具特色的内容,对非遗传承起着重要作用。

  随着非遗发展生态的改变以及现代化进程的推进,“N”的内容越来越显示出前沿性、现代性和国际性,现代技术的运用、国际团队的联合、市场营销的技能等,凡此种种无疑都是现阶段非遗发展所需要的元素。但对传承人的培训与学校教育无疑是有差别的,受众的年龄层次、职业特殊性、新技术的运用与学习能力、市场开拓以及走向国际的能力等都大相径庭。高校作为非遗保护的重要阵地,在一定程度上对非遗传承有着清晰的认识,这就更需要在考虑传承人自身需求的基础上进行知识输入,根据传承人的接受能力以及现实情况开展研培。并进一步帮助传承人寻找市场、现代技术和有发展前景的中间团队。如若认识不到这点,非遗研培课程设置的内生逻辑将变成依托其有限的资源开发特色课程,而不是围绕传承人“以人设课”,拓展资源。有些特色课程的开发是教师导向而不是传承人导向,不是努力为传承人寻找最合适的资源,而是考虑已掌握资源的如何利用与发挥,这无疑会损伤传承人的主体地位。

  3. 市场理念下的技能“过载”随着生产生活方式的改变,作为传统优秀民间文化的非遗没有跟上现代经济发展的速度,也就使抢救与保护成为了必然。既然民众对非遗的需求在一定程度上已发生转变,分析需求转化、合理拓展市场,正是高校非遗研培要切实解决的问题。“民间艺人不是为艺术而艺术,而是有着鲜明的功利性追求,这种功利性不仅指向当地生活生产之需,也指向包括信仰心理在内的民众精神需求。”[14] 非遗具有生活实用性的性质,同时具备文化功利性,一方面为了生存一方面为了心灵的愉悦 [15]。高校作为文化传承的重要阵地,在强调非遗人文精神弘扬与传播的同时,也应该思索如何让传承人过上更好的生活,使文化的传承能得到物质的反哺。黄永林等曾指出,要充分挖掘非遗的文化元素以及潜在的经济价值,用现代审美思维进行创造性转化,大力开展文化科技融合,利用现代科技提高非遗保护传承水平,提升中国文化产业的原创力、生产力和核心竞争力 [16]。

  这是一条可行的路径,既能丰富非遗内涵元素,推动优秀传统文化创新性发展,又能使非遗走向市场,重新被大众认可。张艳是来自河南郑州的省级香包制作技艺代表性传承人,在参加一次高校非遗研培时说到:“培训时课堂上生动形象地讲解了如何走向市场、开发和包装自己的产品,这对非遗来说很重要,不开拓好市场就没有人愿意来学,传承就会出现问题,我作为代表性传承人更多地是想钻研流传下来的技艺,一门心思把精力花在这上面,我认为这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也是我能做好的事情。

  市场开拓方面,我心里能有所了解,在以后为徒弟们和身边的人讲讲也就够了。”②来自山西汾阳22 岁的面塑艺人张彪表示:“我比较年轻,我知道年轻人喜欢什么,我设计的作品也主要是面向年轻人。我从小跟着母亲做面塑,参加培训后才发现自己的技艺和对这门手艺的认知与许多优秀的传承人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目前,我更想提高自身的技艺,因为这才是能站住脚的东西,只追求市场发展而没有好的故事和技艺,不现实。”③“生产实践本身就是传统,从事生产就是在延续传统,生产、创新和进入市场开展的越好,受 众 越 多,这 项 非 遗 的 实 践 就 越 发 活 跃,富 有 活力。”[17] 回顾高校的非遗研培工作不难发现,非遗的发展理念在研培过程中不断得到提升。

  此外,高校通过非遗研培工作也真正了解到传承人对市场发展的诉求。但在帮助非遗合理、体面地走向市场的同时,不要过度把市场对于非遗的压力转嫁到传承人身上。但把这些新的市场技能作为开拓思维的技能来进行启发性教学是值得提倡的,在重视市场理念传授时,忽视合理的传授方式和途径,反而会增加传承人的压力,挫伤其发展积极性,这是在高校非遗研培过程中要引起关注的问题。目前,优秀的非遗传承人群年龄普遍偏大,而年轻人在技艺层面上还有些欠缺,高校在非遗研培中要分清问题的主次,现阶段非遗的传承和市场技能不能本末倒置。非遗研培计划的初衷和本质是促进非遗的保护、传承和发展,其中“发展环节”是多方面的发展,并不单纯指向市场拓展,高校在具体的研培过程中要关注这一点。

  二、高校非遗研培的尝试与反思

  1. 共识性的专业引导与教育经验交流是一把双刃剑,交流越深入越广泛,被抄袭模仿的可能性也越大。目前,在非遗的发展过程中维权成本远高于侵权成本,维权困难是一个普遍存在的难题。“当侵权大量出现时,传承人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财力和时间去维权,但是与高昂的维权成本相比,侵权成本却非常低。这种情况严重打击了传承人作 为 权 利 人 的 维 权 意 愿,也 挫 伤 了 传 承 人 的 积 极性。”[18]168 这就需要先凝聚群体共识,为某一件作品打上圈内所赋予的“人物烙印”。但这不是说不允许模仿与借鉴,或者违背非遗的活态性原则,而是在文化技艺的交流中尽可能避免没有原则的抄袭所带来的经济纠纷和伦理道德问题。这种共识既是传承人与作品在时空上的延伸,也是知识产权问题的有效反馈机制,通过“圈子”内部交流互动,对一部分侵犯知识产权的行为起到警示作用。

  在某高校非遗研培班工作的参与过程中,笔者发现,高校在这一“圈子”共识形成的过程中,扮演的是见证者和认证官的角色。在“芙蓉虎”的案例中,冯姓传承人的创新性作品得到了授课专家和教师的认可,并对其作品进行了深入的分析与介绍,使学员了解“芙蓉虎”的造型特征与创意价值的同时,为其打上了创作者的身份烙印。正是同期参加研培班的学员在一次比赛中看到了抄袭品,主动联系冯姓传承人,他才能及时得知被侵权的事实。当侵权的信息在圈内流传时,冯姓传承人不缺人证和高校的支持,也使他有勇气起诉侵权人并争取自己的权益,最终侵权人被取消参赛资格,也进一步加深了对冯姓传承人“芙蓉虎”的认知以及归属的认可。高校非遗研培对于这种群体共识的塑造与凝聚发挥着关键作用,传承人之间的相互认同以及高校非遗研培赋予传承人的群体归属和作品的身份标签,使这种共识拥有不可忽视的向心力与权威性。

  此外,传承人的知识产权意识薄弱是维权意识不强、作品被随意抄袭的一个关键因素。这种现状也就意味着需要对传承人进行相应的引导和教育,规避由于侵权问题带来的恶性循环和对非遗发展生态的破坏。当然,群体共识并不能解决所有的知识产权问题,大部分还是需要专业人士来解决,全都托付于朴素的共识性力量并不现实。在笔者参加的一次高校非遗研培班上,针对传承人的多种知识产权问题,邀请了知识产权专家俞风雷教授从专业的角度讲解了知识产权的概念与意义,非遗保护面临的问题,知识产权保护的思路与途径,并强调了非遗的主体保护。困扰传承人很久的问题终于得到专家的指导,学员对知识产权保护问题表现出极大的热情,维权意识明显提升。未来,关于非遗的知识产权保护的问题无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同时我们需要明白两点:一是民间艺人的艺术构思与精巧技艺体现了民间智慧,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灵魂;二是民间艺人要有主动维权的意识,并且还要敢于和勇于创新⑤。

  2. 整合教师资源的传承人

  课程导向考虑到传承人主体地位在高校非遗研培中的保障,以及传承人的具体需求和接受能力,应该在充分发挥高校优势资源的同时,基于传承人的需要设置课程,在研培过程中始终围绕着传承人展开。相应地,教师资源也成为服务传承人需求的动态资源,结合高校的学术研究、前期调研以及传承人的诉求:需要解决哪些问题,传授哪些理念,从而安排相应的教师授课。在授课过程中,要根据发现的问题以及传承人的反馈,动态增加或者调整课程。优秀传统文化涉及到多学科多文化的交融,在开设特色课程时既要应艺设课、应人设课,又要注重文化的交叉性和多元性。有时专家的课程比较学术化,而民间艺人的接受能力有限,因此要求课程内容既要有理论和实践性的建构,又要关注艺人的知识转化效率。这种整合教师资源的传承人课程导向,对于前期的调查研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具体来说,需要做好以下几方面:

  第一,文献分析,通过文献分析对民间技艺的起源、发展、现状、面临的困境等内容进行梳理,充分了解民间技艺的特征与内涵,整理成文字笔记并确定后续田野调查的方向与重点。第二,田野调查,田野调查的重点在于了解民间艺人的传承谱系、生活状况、技艺存续情况、技艺传承方式、面临的困难以及政府的帮扶措施等内容。经过 20 多年的非遗研究,本研究团队的足迹遍布新疆、陕西、山西、河南、甘肃、山东、上海、湖北、安徽等多地,对民间艺人有了更全面的了解,掌握了民间艺人最真实的现状和最迫切的需求,使以后开设的课程更加贴近民间艺人的现实需要。

  第三,数据分析,在田野调查的基础上,将收集而来的信息材料通过 Excel、Spss、Stata 等统计分析软件进行整理,根据性别、年龄、收入、销售渠道、传承人数量、参与公益活动次数、政府补助等内容制作成册。一方面有助于信息的存档保留,方便核对查找;另一方面有助于掌握民间艺人的现状,动态调整课程设置。本文以某高校 2019 年与 2020 年的非遗研培课程进行具体分析。从 2019 年的课程设置可以看出,课程主要面向普通传承人群,旨在提高传承人群对优秀传统文化和重要技艺的认知,提升学习和传承能力。在广泛听取传承人意愿的基础上,确定课程与师资,课程主要分为理论类、专业基础类、技艺类和创意产业类。

  将非遗与市场更紧密的结合起来,必须要深度挖掘非遗背后的文化资源,做好故事分享,使非遗与民众的情感相连接,让接受对象沉浸式地体验和认知非遗的内涵与价值,这是一种文化上固本培元的创造,而非快餐式的包装和娱乐性的流量传播。高校非遗研培在市场理念下从强调附加市场技能到传承人 + 电子商务团队的合作模式,实则是随着社会发展在非遗保护工作中应运而生的创造性传承、互动性传承、数字化传承模式,为传承人解决了技艺之外诸如衍生品打造、技术支持、平台传播能力等复杂的市场开拓技能负担,为相关的合作团队和企业提供了丰富的优质文化资源和市场竞争力。随着我国非遗保护工作不断推进,越来越多的团队和企业开始关注非遗并参与非遗保护与传承,无论是出于社会责任、利润追求还是战略发展等,都为非遗保护贡献了重要的力量 [18]152。因此,高校为传承人选择合作团队与企业,对国家相关政策法规的解读以及对双方非遗认知的提升,也就显得愈发重要。

  通过高校非遗研培将零落的传承人和各司其职的社会群体凝聚起来,让资源发挥和利用打破时空的局限,使各方主体在角色定位的基础上优势互补,既不盲目增加负担,又能调动各方协调运作,体现的是一种文化的多样性和社会的包容性,是对不同生活方式的相互尊重。在参与的 6 期高校非遗研培工作中,高校联络各方力量,逐渐形成了一个致力于非遗保护、传承和发展的共同体——“BY 非遗联盟”,即“非遗教育共同体”,主要发挥好各自的优势进行非遗通识教育或专业教育,为非遗教育服务 [23]。到 2020 年,这个共同体顺应非遗发展的需求,凝聚了更多的力量,除了传承人和教育者之外,还有工艺美术大师、法学专家、电子商务团队、直播团队、设计开发者、创意提供者以及民间的非遗保护组织和学术力量等,成为了真正意义上践行高校非遗研培长效机制共同体,满足了传承人多样性的发展需求。“BY 非遗联盟”有自己的官方运营公众号,定期对外进行宣传和介绍联盟的活动以及内部成员的事迹与代表作品,并依托高校社团平台举办活动,向学校师生和社会成员提供丰富多彩的文化展演。

  此外,内部成员之间也实现了资源的共享和内生。总之,这种尊重各方意愿,主体自行选择的共同体,正在为非遗的保护、传承和发展从代表性传承人的坚守过渡到“群体造血”的模式,凸显了传统文化地域空间转变之后的多主体广范围的现代性保护理念。同时,成员之间也会形成制约之势,相互监督,良性竞争,对维护非遗发展的良好生态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当然作为一个新生的共同体,“多主体的介入,究竟是更多地形成协同的共同发展,还是不同主体的利益对立,这其中的权责划分、利益平衡、工作统筹等具体问题”[18]85 还有待进一步观察和深思。

  三、结 语

  传承人之间的经验交流可以促进传承人的创造活力,但忽视对知识产权的保护,很容易导致非遗构图或者设计被盗用剽窃的行为发生。如果忽视传承人的主体需求,不因人设课,或者忽视传承人的实际需求,必然导致学习效果低下或无效的情况。非遗传承和发展离不开对市场的适应,尤其是传统工艺类非遗,如果离开市场需求谈发展,就违背了这类非遗的初衷。但仅仅围绕市场需求,把市场压力都转嫁到传承人身上,必然会打击传承人的积极性和自信心,因此建立和扩大传承中介人队伍十分必要。目前非遗教育已经成为一种共识,要想使非遗获得长久发展,使高校非遗研培工作深入推进,在利用高校非遗研培平台促进传承人在信息和技能等多方面得到提高外,更要让高校研培平台成为传承人长期交流和依靠的精神家园,让研培学员获得可持续性的交流和合作,不断强化和深化平台功能。总之,应秉持非遗研培计划的初衷和核心理念,发现高校在非遗研培工作中存在的问题,找到解决办法,为非遗研培和今后相关的非遗教育提供依据和参考。

  参考文献:

  [1] 方李莉“后非遗”时代与生态中国之路的思考 . [M]. 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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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项兆伦. 正确认识非遗是正确有效地保护、传承和发展非遗的前提 [J]. 文化遗产,2017(1):2-3.

  [5] 罗 微,高 舒. 2016 年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发展研究报告 [J]. 艺术评论,2017(4):18-33.

  [6] 杨佩璋,向师师. 高校手工艺人群层次架构与研培计划模式研究 [J]. 美术观察,2020(10):66-67.

  作者:马知遥,常国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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