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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任《说时》中的“音乐时”观

所属分类:文史论文 阅读次 时间:2019-09-18 16:57

本文摘要:摘要:赵元任在《说时》中提出音乐时,与文中的心理时物理时算理时等其它学科的时间概念,构成了他独特的时间观。赵元任认为音乐时是音乐各要素在演奏中所经历的时间的统称。赵元任音乐时的内容包括:有意突破中国传统音乐观念和时代的束缚,使音乐成为与数

  摘要:赵元任在《说时》中提出“音乐时”,与文中的“心理时”“物理时”“算理时”等其它学科的时间概念,构成了他独特的时间观。赵元任认为“音乐时”是音乐各要素在演奏中所经历的时间的统称。赵元任“音乐时”的内容包括:有意突破中国传统音乐观念和时代的束缚,使音乐成为与数学、物理、天文等自然学科并驾齐驱的一门学科;将“音乐时”细致划分为“比较时”“实奏时”“表意时”,从而构建了一个系统的音乐时间框架,为音乐的科学发展奠定了基础。“音乐时”观是赵元任音乐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蕴含着他提倡中西方音乐文化相互交融的思想雏形,以及他主张“以西为师”的新音乐核心理念,对他日后的音乐创作和音乐贡献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关键词:赵元任,说时,音乐时

当代音乐

  赵元任(1892-1982年)除了是一位世界知名的语言学家外,还是一位公认的中国现代音乐的奠基人,他的音乐理论为中国音乐界开启了一个新纪元,他的许多音乐作品也都成为20世纪的经典之作。著名音乐家刘赛云谈到他的音乐创作时称:“赵元任是我国第一位能成熟运用西方和声和转调技巧的作曲家。”[1]

  67我国著名的音乐家萧友梅也曾评价赵元任为“中国的舒伯特”[2]152。赵元任的音乐创作生涯主要集中在20世纪20年代和30年代之间,那时的他学成回国,掌握了西方深厚的音乐专业理论功底,希望能将自己所学的西方音乐知识与中国的传统音乐相融合,开辟出一条中国特色的“新音乐”发展之路。这些热情一部分融进他的音乐作品中,另一部分则化为文字蕴藏在他的音乐文章里。

  近年来,学界对赵元任音乐方面的研究从未间断过,主要集中在他的音乐作品的创作理念、和声技术的应用、词曲关系等方面的研究。对赵元任的音乐思想方面的研究,主要是围绕他出版的《赵元任音乐论文集》中关于音乐的文章展开的。《说时》是赵元任1916年发表于《科学》期刊的一篇系列文章,文章共有十个部分组成,分别是:引起时、说文时、心理时、算理时、物理时、天文时、地理时、音乐时、伦理时。

  [3]1602-621赵元任分别从天文、地理、数学、物理、心理学、音乐等不同学科的视角分析和解释了时间的概念,旨在对时间能有一个客观而全面的认识。“音乐时”是整个文章的第九部分[4]1083-1095,在此赵元任将音乐时间长短作为衡量整个时间的标准之一,并将其与自然学科相并列,共同解释问题,使得整个“音乐时”的内容既有存在的独立性,又有与整篇文章相互关联的特殊性。

  笔者认为《说时》这篇文章虽然不是一篇传统意义上的音乐类文章,但却是赵元任音乐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蕴含着赵元任独特的音乐思维和先进的音乐观。然而,学界对它的研究和关注却很少,仅在2013年,杜超的《从译名谈赵元任的音乐艺术观》中,曾从音乐中的几个译名出发探析过这篇文章中的音乐部分,却未深入研究他的“音乐时”观。因此,笔者希望通过对这篇文章的分析研究,使读者能够透过赵元任的“音乐时”观,对赵元任的音乐思想有一个更为全面的了解。

  1“音乐时”的“比较时”“实奏时”“表意时”

  “音乐时”是赵元任首次提出的音乐时间概念,是音乐各要素在演奏中所经历的时间的统称。他在文中不仅解释了“音乐时”的基本概念,而且还特别强调了“音乐时”在不同情况下的特殊性。他认为对于“音乐时”的长短统计,不能笼统地设定为一个固定模式,必须根据音乐的特质细致划分,才能把握最为准确的音乐时间概念。[4]

  1083为了更清晰地使读者了解到“音乐时”的特殊性,赵元任将其细分为三个具体的时间概念:“比较时”“实奏时”和“表意时”,并且在文中详细地介绍了它们各自在音乐演奏过程中的特点。赵元任认为“比较时”是在乐曲演奏前,谱子上记载的不同拍数标记的时间对比,如某调为四拍子或三拍子,它们各自所产生的时间长短称为“比较时”。赵元任进一步解释道:“比较时以节奏为第一要点。

  节奏实出于人之天性,心之鼓动血脉也,肺之呼吸空气也,行路时左右足之交替如摆锤也。莫非有节奏之行动。盖凡按拍行动,则前拍可有助后拍之动神经之作用。”[4]1083-1084赵元任认为演奏者在演奏前,要严格按照谱面上固定的拍数标记进行演奏,这样所产生的“比较时”才能较为准确,而“比较时”的特点也正是在于音乐作品拍数的固定性和拍数时值的稳定性上。

  “音乐时”中的另一个时间概念是“实奏时”。赵元任认为“实奏时”或称“绝对时”,又曰“拍率”,是演奏者在作品实际演奏过程中所要严格遵循的一种音乐时间概念。[4]1090他将“实奏时”划分为五个等级:“‘缓’largo;‘徐’adagio;‘舒’andante;‘速’al-legro;‘急’presto;级与级间又有它级,最常见者例如‘小速’(allegretto),则在‘舒’与‘速’之间,‘火速’(allegroconbrio)在‘速’与‘急’之间。”

  赵元任表示在实际演奏过程中,演奏者必须要严格按照曲子的时速标记进行演奏,如“每秒作一拍,则为‘缓拍’,若全节四拍不消一秒时,则为‘急’拍”。对此,他还特别强调:“若用拍率失当,则全失乐调之本来面目。”[4]1091“表意时”是一种在乐谱中表达乐曲情感的音乐时间概念。赵元任认为:“音乐之为用,在以乐意表感情。节奏有规则,固能悦耳,而于表高尚或深远之情意则尚不足。”

  他进一步强调“表意时”突出的不是节奏和拍率,而是作品中的乐意。他将“表意时”分为六种:“渐缓”“渐速”“较缓”“较速”“随意时”“延长音”。相较于“实奏时”而言,“表意时”在节拍上相对随意自由,可根据乐曲的情感需要,调整相应的时速。

  但同时,赵元任也指出了使用“表意时”所存在的问题,比如演奏者如不能准确把握乐曲的乐意,就会直接导致乐曲的拍率混乱;再比如演奏者很可能会运用“表意时”的自由性而随意演奏,从而破坏整首乐曲的完整性。对此,赵元任建议演奏者在演奏乐曲前,须“研究著乐本人之情性与历史,与其著此乐之原因,然后得奏完美之乐。”[4]

  1091-1093赵元任对“音乐时”细致的划分和诠释,成为他“音乐时”观中的主要内容,也成为音乐者在实际演奏中要格外关注的时间因素。“比较时”“实奏时”和“表意时”一同构建起了“音乐时”系统的时间框架,为音乐科学发展奠定了基础。

  2蕴含在“音乐时”里的中西音乐文化异同

  在谈到中西音乐文化比较时,赵元任认为:“要比较中西音乐的异同,得要辨清哪一部分是不同的不同,哪一部分是不及的不同。”[5]99赵元任在“音乐时”中以“花音时”为例,详细介绍了他关于中西音乐文化异同的这一观点,并将它们各自的特点加以解释和融合,成为其“音乐时”观的核心内容。

  在音乐演奏中,根据乐曲的需求在个别音上加注不同音高的装饰音,以达到音响效果的最佳状态,这样的音符称为“装饰音”或“花音”。“花音时”则是指“花音”在演奏过程中所产生的时间概念。赵元任认为“花音”的产生、功能以及最终所产生的“花音时”的准确度,在中西方音乐文化中有着明显的不同,而他对这种不同也有自己的观点:“这些地方不能叫做中西音乐的不同,而是中国音乐程度的不及。”[5]

  100赵元任认为:“吾国乐调无谐音之陪衬,且常用之萧笛胡琴等器之音调概欠准确,故以之作简单之调,则调虽美而因此乐器二层短处之太显而不悦耳;因是而不得不用花音(ornamentation)以助之。”[4]1088由此得知,中国音乐文化中“花音”的出现多半是为了协调乐曲的准确度,而乐曲的准确度单靠“花音”是远远不够的。由于中国没有严格的记谱模式,因此在演奏过程中随意添加“花音”会导致乐曲“花音时”的混乱,从而无法准确地计算整个乐曲的“音乐时”。

  对此,赵元任进一步指出在乐曲演奏过程中“须使花音与原来正音总共之时与原时适相等,断不可因花音难奏而延长之,致失节拍也”[4]1088。在西方的音乐文化中,由于线谱的简便,“花音”出现在谱面上使人一目了然。赵元任认为:“能读谱者,见号即能奏花调,不必先闻人奏方能自奏也。然则数种花音常常遇见,以书之费时,于是有简号以代之。”[4]

  1089-1090将“花音”准确地记录在谱面上,这本身就可避免太多的随意性和不准确性,乐师只需严格依照乐谱演奏即可,虽然书写费时,但出错率很低。“花音时”的计算也可根据乐谱的准确度而精准。“花音时”是整个乐曲“音乐时”中的一个小计算单位,赵元任将它列举出,意在展示中西音乐文化中存在的“同”与“异”。“同”在于中西方“音乐时”中都涉及“花音时”,并都以追求它的精准为目的。

  而“异”除了它们二者的初衷不同以外,还要看到二者音乐文化中“不及”的不同,这样才有利于中国音乐的健康发展,正如他所说:“我所注重的就是咱们得在音乐的世界上先学到了及格的程度,然后再加个人或是中国的特别的风味在上,作为有个性的贡献。……要达到这种情形,才是中国音乐发展上应取的目标。”[5]

  100赵元任关于中西方音乐文化的异同,还体现在对中西音乐符号的融合上,比如在形容“音乐时”中的节奏强弱时,中国贯用“板、眼”等词来形容,而西方则称其为节拍中的强度。对此类现象,赵元任找到它们的不同之处只是在于名称,而实质是功能相同,他逐渐成为连接两种音乐文化差异的桥梁,慢慢消除中西音乐文化在名称上的隔阂,使中国人对西方音乐不再感到陌生,从而开始接受西方的音乐知识。赵元任深知迈出这一步,才能达到“以西为师”的目的,才能真正开启中国“新音乐”的大门。

  3赵元任介绍“音乐时”的特殊工具

  赵元任有着深厚的自然科学文化背景,在心理学、物理学领域都有过专业的学习和突出的成就。在《说时》这篇文章中,他以时间为主要线索,从不同学科角度去分析和解释时间的概念。在“音乐时”部分的语言文字表述中,并没有让人感到有学科上的隔阂,使音乐知识和自然科学有机地融合在一起,并使它们成为彼此学术研究中的有利工具,这在当时是十分前沿的举措。

  赵元任在“音乐时”中用物理学知识将音乐分为四个特质并加以解释:“(1)音高(pitch),例如工、尺、C、D、E等音之间的音高距离而产生的音响效果;(2)强度(intensity),例如“一板”强,“三眼”弱,“板、眼”指的是音乐的节拍,音乐的强度基于音乐节拍的规律操作而产生的;(3)长短(length),例如四分音为八分音之倍;(4)音彩(timber,tonecolor),例如琴音与笛音之异彩。”[4]

  1083-1095他在此使用强度和声音的响度概念,将音乐的特质清晰地展现出来,使人们对音乐有一个科学客观的认识。同时,他将物理学与音乐相结合也成为他研究音乐的特点之一,从概念出发形成了其科学的音乐观。在文章中,赵元任还用心理学的方法解释了“音乐中何以没有七拍子”的缘由。

  “何以无七拍子?据心理学,心可二用三用四用五用甚至六用,然件数过六者,苟非更分小组(例如九拍十二拍之分为三大拍四大拍等),辄不能贯穿,甚至第七拍到而第一拍已不能记。果而则全节之节奏失而美感不能生。故心理学未兴以前,乐音家已不之用。”[4]1085-1086赵元任用心理学的知识解释音乐中的问题,先不论其此番理论的对错,仅论其看待音乐的视角已从单一变为多元,这对于打开中国近现代研究音乐的眼界是十分重要的。

  4结语

  “音乐时”在《说时》中所占篇幅并不长,但却蕴含了赵元任丰富的音乐思想和先进的创作理念。首先,赵元任详细地介绍了“音乐时”中的“比较时”“实奏时”和“表意时”,从而构成了一个系统的音乐时间框架,使“音乐时”成为音乐工作者在创作和演奏中重点考虑的因素。

  其次,在“音乐时”中深藏着赵元任对中西方音乐文化独特的认识,成为他倡导中国“新音乐”发展方向的思想根源;第三,赵元任在“音乐时”中首次将音乐中的时间概念与“天文时”“物理时”等时间概念相提并论,并在文中将物理学、心理学作为介绍“音乐时”的特殊工具,形成了其科学的音乐观。赵元任在“音乐时”中的观点,在当时是非常先进的,是形成赵元任独特的音乐创作风格、推动中国近现代音乐发展的关键因素。

  参考文献

  [1]苏金智.赵元任传[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12.

  [2]赵新那,黄培云.赵元任年谱[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

  [3]赵元任.说时[J].科学,1916,2(6):603-621.

  [4]赵元任.说时(续前)[J].科学,1916,2(10):1083-1095.

  [5]汪毓和编著.中国近代音乐史[M].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2002.

  音乐论文投稿期刊:《当代音乐》由吉林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主管,吉林省音乐家协会、吉林音像出版社有限责任公司主办,《当代音乐》编辑部编辑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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