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摘要:摘 要:佛本生故事是印度森林文明时期的产物,蕴含着丰富深刻的生态智慧。 其中的动物故事表现了人与动物之间的互助友爱,并以多种方式表现了非暴力不杀生的佛教伦理。 大量以树木为中心的植物书写,不仅将森林作为动物的家园和林居者的福地,而且通过佛陀前
摘 要:佛本生故事是印度森林文明时期的产物,蕴含着丰富深刻的生态智慧。 其中的动物故事表现了人与动物之间的互助友爱,并以多种方式表现了非暴力不杀生的佛教伦理。 大量以树木为中心的植物书写,不仅将森林作为动物的家园和林居者的福地,而且通过佛陀前世转生为树神花神等植物之灵的故事,表现了植物主体意识,体现了鲜明的植物保护思想。 佛本生故事所表现的业报轮回观念,在生命之河长流不息的自然规律中加入了个体行为因素,不仅成为众生平等、非暴力不杀生等佛教自然伦理的基础,而且在一定程度上表现了人与自然统一的整体主义世界观。
关键词:生态文明; 佛本生故事; 森林文明; 自然伦理
生态文明是对治工业化和现代化过程中出现的环境破坏和生态危机而提出的新的文明形态,属于后现代范畴。 然而,生态文明的核心要义环境友好、人与自然和谐等生态主义思想,并非纯粹后现代的产物,而是包括森林文明和农业文明在内的人类文明生态智慧积累发展的结果。 也就是说,后现代的生态主义与前现代的生态智慧有割不断的精神血脉。 佛本生故事是印度森林文明时期的产物,非常关注人与自然关系,不仅有大量的动物故事,而且有丰富的植物书写,表现出独特的自然伦理和深刻的生态智慧。
一、动物故事
根据佛教传说,佛祖释迦牟尼是经过无数次转生,积累下无量功德,才最终成佛。 他曾转生为各种动物,从勇猛硕大的狮子、大象到柔弱的小兔、小鸟; 曾转生为人类的各阶层和各种姓,从国王到农夫,从婆罗门到旃陀罗; 也曾转生为各种神祇精灵,从天神之王帝释天到低级的树神等。 他每次转生,都有行善立德或惩恶扬善的事迹,由此形成一系列佛本生故事。 佛本生故事(Jātaka)有广义和狭义之分。
广义是指佛经中的一个部类,包括各时期、各部派、各类佛典中的同类故事; 狭义是指南传上座部巴利文佛典小部中的一部经,即《佛本生经》(Jātaka),它将有关释迦牟尼前生的故事编辑在一起,共有547个,其中有人生故事357个、神生故事65个、动物生故事175个,有的大故事中还套有小故事。 从生态文明的角度看,其中最值得关注的是动物故事。
《佛本生经》中的动物故事多种多样,不仅动物种类繁多,而且表现的主题也形形色色,其中大部分具有道德训诫意义。 由于这些故事采取拟人化的表现方式,其中所宣扬的世俗道德如统治者的仁慈、夫妻之间的爱情、朋友之间的诚信,佛教道德包括施舍奉献、忍辱牺牲、慈悲仁爱、智慧禅定等,更适合人类社会生活,所以,人们往往将其归入寓言故事之列。
然而,这些故事毕竟是以动物为主要角色,反映了动物的生活,包括其生活场景和生活习惯,有的情节曲折复杂,塑造了生动鲜明的动物形象,而且其创作宗旨并非用以映射象征人类社会,所以不应该将其视为一般的寓言,而应该还原其作为动物故事的本质。 当然,《佛本生经》中的动物故事的宗旨不是为了描写和表现动物,而是为了讲述佛陀的前生事迹,表现佛陀前世的无量功德。 这些动物故事大多以佛陀前生事迹的方式呈现,其中的主要角色具有菩萨的身份,往往表现出超强的能力和高尚的道德。
因此,道德训诫是其题中应有之意,但这些故事说明动物也像人一样有感情、懂道德、与人处于平等地位,因而也具有一定的生态主义价值。 此外,《佛本生经》中有许多动物故事表现了人与动物之间的互助友爱。 如《宽心象本生》描写有500个木匠在森林中伐木,遇一大象脚被巨大木刺刺穿,红肿化脓,难以行走。 木匠用刀切开皮肤,挤出脓水,并用细绳栓住木刺将其拔出。 不久大象伤好,便携小象前来帮木匠干活。 后遇敌人入侵,小象帮木匠打败敌人,捍卫了人们的家园。 动物是人类的朋友,在佛本生故事中,人与动物之间互相帮助的故事还有很多。
有个故事讲述佛陀前生是一位隐士,在干旱季节,他为保证野生动物能有水喝而忙碌,以至于没有时间为自己准备食物,于是动物们为他弄来食物以示感谢。 类似的故事还有《箴言本生》,讲述菩萨转生的隐士从洪水中救起了一个人、一条蛇、一只老鼠和一只鹦鹉。 隐士觉得三个动物弱小,需要照顾,于是先给小动物取暖和食物,后给人。 那个人是位王子,认为受到怠慢,怀恨在心。 洪水退去,被救的四位先后告辞。 蛇许诺给恩人四亿金钱,鼠许诺三亿金钱,鹦鹉许诺为恩人提供白米,王子许诺自己登上王位后供养隐士。
后来,蛇、鼠和鹦鹉都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只有已经成为国王的那个人,让侍卫捆绑来访的隐士,当街鞭打,准备处死。 隐士当街念诵箴言:“人们说得对:世上有些人,你若救他命,不如捞浮木。 ” 众人知道国王忘恩负义的行为,觉得他不配当国王,起来暴动,处死国王,推举隐士为国王。 新任国王将蛇、鼠和鹦鹉接到皇宫,为它们建造住所,和睦友爱地共同生活,度过一生。 这个故事表现了动物们知恩图报诚信守诺的美德,谴责了忘恩负义的小人恶行,同时表现了人与动物之间的和谐关系。
从生态主义的角度看,《佛本生经》中最值得关注的是表现佛教非暴力不杀生思想的动物故事。 不杀生是佛教的第一戒律,佛本生故事以多种方式表现非暴力不杀生的佛教伦理,首先是通过动物的高尚行为感化人们放弃杀生。 如《榕鹿本生》讲菩萨转生为一只金色鹿,名为榕鹿,由于漂亮健美而成为鹿王,住在森林里,有500只鹿相随围绕。 附近还有一只金鹿,名为枝鹿,也有500只鹿相随。 国王热衷打猎,酷爱吃肉,经常让臣民为他捕猎。 臣民为了满足国王嗜好又不耽误工作,便将鹿群由森林赶到国王的御花园。 国王看到两头金鹿非常可爱,赐它们免死。 然后时常亲自或派御厨到园中射鹿取肉,不仅给鹿群带来惊慌,而且造成无谓死伤。 菩萨榕鹿与枝鹿王商议,既然难免一死,不如两个鹿群按次序轮流,每次有一只鹿自愿给国王宰杀,使鹿群免遭伤害。 枝鹿王同意。
于是,凡轮到的鹿便自动前往受死。 一天,轮到枝鹿群中一头怀孕的母鹿,它请求枝鹿王等自己生下小鹿之后再去赴死,枝鹿王不答应。 怀孕的母鹿又到菩萨那里诉说。 菩萨答应母鹿,推迟它的死期,又不能将痛苦转移给另一只鹿,于是自己前往,替母鹿赴死。 国王得知缘由,很受感动,于是对菩萨说:像你这般宽厚仁慈,我在人类中也未曾见过。 于是赐榕鹿王和怀孕的鹿免死。 菩萨对国王说:“我们两个得到赦免,其余的鹿怎么办? ”国王说:“我也赦免。 ”菩萨又问:“御花园外的鹿怎么办? ”国王说:“我也赦免。
”菩萨又问:“大王啊! 鹿得到赦免,其它的四足兽怎么办? ”国王说:“我也赦免。 ”菩萨又问:“大王啊! 四足兽得到赦免,鸟类怎么办? ”国王说:“我也赦免。 ”菩萨又问:“大王啊! 鸟类得到赦免,水栖的鱼类怎么办? ”国王说:“我也赦免。 ”由此,菩萨说服国王不再杀生,然后带着鹿群回到森林。 后来,鹿群吃人们的谷物,人们禀报国王,国王下令不许伤害鹿群。 榕鹿王得知此事,下令鹿群不要吃森林外面的谷物。 这个故事以榕鹿的高尚行为感动国王,促使其产生了不杀生的思想和行为,这是佛本生故事表现非暴力不杀生思想的主要方式。
类似的故事还有许多,如《露露鹿本生》讲述波罗奈国一个商主之子,挥霍完继承的财产之后又大量借债,还不上债便投河自尽。 菩萨转生的金鹿将他救起,并把他领出森林,送上回家的大路。 波罗奈王后夜里梦见一头金鹿,告诉国王她想得到金鹿,于是国王悬赏,提供金鹿信息者,可以得到一个富裕村庄和美女妻子。 商主之子贪图赏赐,带领国王和他的军队前往森林,包围了金鹿居住的丛林。
金鹿得知是它搭救的人出卖了它,念了一首偈颂:“人们说得对:世上有些人,你若搭救他,不如捞浮木。 ”然后对国王讲了缘由。 国王要杀掉那个忘恩负义的人,金鹿反劝国王不要杀生,而且遵守诺言,兑现赏赐。 国王要给金鹿恩惠,金鹿要求从它身上开始,解除一切众生的恐惧。 国王答应金鹿的请求,派人击鼓宣旨:“保护一切动物。 ”
佛本生故事还以业报轮回的说教表现不杀生的佛教伦理。 如《祭羊本生》,讲述一个婆罗门仙人要举行祭祀,供奉祖先,于是让人逮来一头山羊。 山羊先是大笑,后又痛哭。 问其原因,山羊讲述了自己的宿业:它前生也曾经是一个精通吠陀的婆罗门,就是因为祭祀祖先而杀了一头山羊,被诅咒要受500次砍头之苦的报应。 之后他四百九十九次转生为山羊,每次都遭到砍头之苦,这是它的最后一次。
因为终于要摆脱这种痛苦,所以它十分高兴; 但是想到这个婆罗门又要重复自己的痛苦遭遇,出于怜悯之情,于是又大哭。 婆罗门听完了这番话,就释放了山羊,并且不准任何人伤害它。 山羊离开之后到山岩附近的树林里吃树叶,雷电击中山岩,一块石头掉在山羊伸出的脖子上,砍下了山羊的头。 当时菩萨转生为那里的一个树神,看到了这一切,于是念了一首偈颂:
倘若众生知,痛苦之根源,
不会再杀生,以免遭灾难。
以上几个故事都是正面表现佛教的非暴力不杀生思想,《佛本生经》中有些动物故事还以悲剧方式从反面表现佛教的不杀生伦理,这方面比较典型的是《六牙本生》。 故事讲述菩萨转生为一头美丽的六牙白象,它成为象王,带领群象生活在喜马拉雅山区一个美丽的湖边。 它有两个王后,大妙吉和小妙吉。 小妙吉发现象王对大妙吉比对自己好,认为自己遭到歧视,由嫉妒而生怨恨,发誓死后转生为摩揭陀公主,嫁给波罗奈国王,成为王后,受到宠爱,然后让国王派猎人用毒箭射死象王,以便得到它的一对发出六色光彩的象牙。
小妙吉绝食而死,转生为公主,实现了当王后的愿望。 她假装生病,说自己梦见六牙白象,需要它的象牙才能治好自己的病,于是国王召集全国的猎人为王后猎象取牙。 被选中的猎人通过王后指引,历尽艰辛,找到六牙白象住处,埋伏在必经之路,以毒箭射杀象王。 象王中箭后,本来可以杀死射箭之人,但它决心遵循正道不杀生。 它问猎人受谁指使,猎人据实相告。 象王知道是小王后妙吉所为,忍着剧痛帮猎人锯下自己粗大的象牙,然后死去。
猎人带着象牙回到波罗奈,献给王后。 王后接过闪耀六色光芒的象牙,抱在怀里,想起前世的丈夫,悲不自胜,心儿崩裂而死。 这是一部具有悲剧性的作品,小妙吉因爱生恨,相爱相杀,自己绝食而亡,转生为王后妙吉又去杀死曾经深爱的六牙白象,无疑是又一次自杀。 这一切从反面说明,嫉妒、怨恨、自杀、杀动物,都是罪孽。 由此可见,佛本生故事中人与动物关系设计非常微妙复杂,而其关于不杀生的说教也表现得非常生动形象。
二、植物书写
佛教文学中有非常丰富的植物书写,这在佛本生故事中也有所表现。 佛陀一生与树木和森林有着特殊因缘。 他诞生在园林树下,母后在蓝毗尼园手攀树枝,王子从母亲右胁出生。 他出家之后曾经到婆罗门仙人的净修林访学,然后在森林长期修苦行,最后在一棵菩提树下觉悟成道。
他后半生说法传教,初转法轮于鹿野苑,经常说法的地方是祇树给孤独园,最后于娑罗双树下涅槃圆寂。 佛陀传记中记述了他和树林的特殊因缘,他曾经在树下禅定,树影为其遮阴而不移。 这样的人与树木或森林的密切关系是印度森林文明的结晶。 印度学者班瓦里指出:“印度人的意识被树木和森林所充满。 你是否看到,比如在古希腊文学中,你很少发现对树木和森林的描写,而在印度文学诸如《罗摩衍那》和《摩诃婆罗多》中,却充满这样的描写,人们总是处于树下。
印度人民与树木之间的纽带是非常牢固的。 ”其实,不仅是印度教的两大史诗中有许多的树木和森林,早期佛教文学中也有比较多的森林书写。 佛教文学作品常常把森林看作修行的理想之地,进而表现对自然包括动物、植物以及山山水水的热爱。 早期佛教文学向往寂静、热爱自然、山林栖居的森林情结,对佛本生故事的编撰也产生了直接影响,其植物书写也大多以树木和森林为中心。 有些故事直接讲述出家人的林居生活,表现对森林的依恋和对自然的热爱。
如《盖萨婆本生》,讲述菩萨转生的婆罗门迦波出家,成为一个著名的苦行者盖萨婆的学生,两人诚挚友好,亲密无间。 有一次老师带领学生进城行乞,被国王安排在御花园热情招待。 雨季结束,苦行者要回森林,国王见盖萨婆年纪大了,邀请他留在皇宫。 迦波和众弟子返回喜马拉雅山的森林。 盖萨婆在皇宫思念迦波等弟子,夜不成寐,消化不良,得了痢疾,痛苦异常。 国王带五个御医来护理他,也不见好转。 盖萨婆请求国王让他回喜马拉雅山,国王答应并派人护送。 盖萨婆回到喜马拉雅的山净修林,见到迦波。 迦波盛一碗苞米粥,搁上一些树叶,无盐无调料,端给盖萨婆。 盖萨婆吃了粥,心情舒畅,痢疾也痊愈了。 国王惦记盖萨婆,派大臣前去探望。 大臣发现盖萨婆身体健康,问他是如何治好的,盖萨婆念了一首偈颂:
各种树木,甜蜜可爱;
迦波妙音,令我开怀。
《佛本生经》中类似这样表现出家人宜林居的作品不少,如《思想本生》讲述菩萨转生的婆罗门出家之后在喜马拉雅山林修行,采集树根野果为生,获得五通八定,成为一位道行颇深的苦行者。 后来他离开森林,走进城市,国王为他平静端庄的仪态所吸引,将他请进王宫,热情款待,并安排他在御花园居住。 好多年后,有一天国王出外迎敌,让王后负责招待苦行者。
苦行者看到王后的身体,情欲萌动,禅思消失,感官浑浊。 他吃不下饭,躺了七天。 国王回来发现苦行者奄奄一息,问他是不是受伤了,伤在哪里? 他以偈颂回答:“思想摒情欲,锐利如刀剑。 我自伤我心,浑身烈火燃。 纵然有伤口,不见献血溅。 心灵受污染,痛苦自己担。 ” 然后,告别国王,返回喜马拉雅山继续修行。 这个故事从反面说明出家人不能离开山林。
《佛本生经》中的动物故事大都发生在森林,人物也时常走进森林,但佛本生故事的植物书写不限于以森林为背景,而且还有许多以树神、花神为核心角色的植物故事。 佛教没有人转生为植物的观念,早期佛典中也没有人转生为植物的描述,佛教提倡保护植物,一方面是出于为神灵和动物保护居所,另一方面是大乘佛教特别是中国佛教“无情有性”思想影响的结果。 然而,在巴利文《佛本生经》中,佛陀曾经10次转生为树神(又译为树精)和花草之神,即树和花草的精灵或灵魂。 根据万物有灵论,树神(树精)和花草神是树和花草的主体性存在,实际上就是作为植物的树和花草。
如《波罗奢树本生》讲述菩萨转生的金天鹅与一棵大波罗奢树的树神成为好朋友,有一天它看到波罗奢树旁边生出一棵小榕树,对树神说:“朋友,波罗奢! 凡有榕树生长的地方,别的树总会被它毁掉。 不要让它长起来,它会毁掉你的住处。 ”但树神没有接受金天鹅的忠告。 榕树日益长大,其中也住有一位树神。 榕树挤压波罗奢树,折断了波罗奢树神居住的一根枝杈。 它后悔没有听金天鹅的劝告。
后来榕树越长越大,把整棵波罗奢树的树杈全部折断,只剩下一个树桩。 这样,树神的住处全部毁坏了。 这样的以树神为主人公的故事,其主要表现对象为植物,可以视为《佛本生经》的植物书写。 就这个故事而言,一方面表现了植物及其所附神灵的生存竞争,另一方面也体现了树神与树木的关系。 英国学者彼得·哈维在其《佛教伦理学导论》一书中分析:这样一尊神被认为是在他的树上“再生”(nibbata)的生灵,而树被认为既是这尊神的“命”(sarira),又是他的“棲家”(vimāna)。 在这则故事中,神的寿命只与他的“棲家”一样长。
类似的故事在《佛本生经》中还有很多,如《树法本生》讲述天神向树木、灌木和蔓藤宣布:可以自由选择住处。 那时,菩萨转生为喜马拉雅山上一座娑罗树林中的树神,他对自己的亲属们说:“你们选住处不要选空旷的地方,你们就在我选的娑罗树林周围居住吧。 ”有些愚蠢的树神不听菩萨的劝告,为了获得人们更多的祭品和崇敬,选择处于交通要道上的城镇附近空旷地方的大树居住。 一天,暴风雨大作,交通要道空旷之处的大树被吹得叶落枝折,连根拔起。 而在娑罗树林,由于树木互相毗连,任凭风吹雨打,一棵树也没被刮倒。 那些住处被毁的树神拖儿带女回到喜马拉雅山,诉说他们的遭遇。
菩萨向众树神说法,念了一首偈颂:“众木汇成林,任凭风吹打。 独木纵巍峨,枝折连根拔。 ” 这个故事一方面说明菩萨智慧,另一方面表现团结就是力量的道理,此外,还体现了树神和树木的关系。 综合《佛本生经》中关于树神的故事,我们认为,树神和树木的关系比较复杂,一方面,树神和树木不完全是一回事,树是树神的居所或栖息处,另一方面,二者又密不可分,树和树神的关系犹如人的身体和灵魂,在一次生死循环的生命中,灵魂和肉体基本上是一体的,但形灭而神不灭,灵魂可以脱离已经死亡的肉体而转移到别处。 树神也是这样,他可以寄居于一棵树,伴随它从生到死,如果树死了,树神可以迁移居所,仍为树神,也可以根据业报去轮回转生。
《佛本生经》中有些植物故事明确表现了植物保护思想。 如《吉祥草本生》讲佛陀曾经转生为一棵吉祥草,生活在一棵树干粗大、枝叶繁茂的愿望树旁边。 那棵树的树精前生曾经是一位尊贵的皇后,这棵吉祥草曾经是她的密友。 附近一个国王的行宫需要一根支柱,国王派木匠寻找可以当支柱的木材。 木匠看上了那棵高大漂亮的愿望树。 面临被砍伐的大树泪流满面,树林里大大小小的树精都安慰愿望树,但却没有解救之策。 后来吉祥草想出了良策,她化作变色龙,从树根一直爬到树梢,使那棵大树看起来千疮百孔。
伐木工来到,看到大树的样子,以为树已经腐烂,只好放弃。 由此,吉祥草救了愿望树。 最后佛陀申明,那棵吉祥草就是他本人,愿望树则是他的兄弟和弟子阿难陀。 这个故事说明,虽然佛教没有像耆那教那样明确的人转生为植物的观念,但佛本生故事却突破了观念的束缚,出现了人转生为植物的叙述。 由此,人和植物有着共同的生命,植物的生命也应该受到保护。 由此推论,后来中国佛教发展出“无情有性”之说,认为没有情感意识的存在,如草木、瓦石、山河、大地等,也具有佛性,不能随意伤害,是符合佛教根本精神的。
在《佛本生经》中,宣扬植物保护的故事并非绝无仅有,有许多故事直接或间接地表现保护动植物、维护生态平衡的思想。 比如《虎本生》,讲述佛陀曾经转生为一个森林里的树神,这个森林旁边有一个古老的森林,住着另一位树神。 在这个古老的森林中住着狮子和老虎,由于惧怕狮虎,人们不敢到那里砍树垦荒。 然而由于狮虎吃小动物,且扔下残骸,散发腐烂臭味。 于是这个古老森林的树神要把狮虎赶走。 菩萨转生的树神对他说:“正由于狮子和老虎,我们的住所才得以保住。 一旦赶走它们,我们的住所就要遭殃。 人们发现林中没有狮虎的足迹,就会来砍光树木,开辟耕地。 请你不要这样做。 ”然后菩萨又念了两首偈颂:
倘若所交之友,破坏和平安宁,
你应保护主权,犹如保护眼睛。
倘若所交之友,增进和平安宁,
你应推己及人,尊重他人习性。
那个树神不听菩萨劝告,赶走了狮虎。 人们不见狮虎足迹,知道狮虎已经到别的森林去了,于是便来这里砍倒一片树丛。 树神跑到菩萨那里请教办法,菩萨劝他请回狮子和老虎。 于是树神找到狮虎,请它们回自己的森林,念了一首偈颂:
老虎请回吧! 请回大森林!
无虎林被砍,无林虎无家。
但狮虎已经习惯了新的森林生活,拒绝了树神的请求,树神只能垂头丧气独自返回。 不久,人们砍光这座森林的所有树木,开辟成耕地。
虽然这个故事的主要宗旨是保护树神的住所而不是保护森林本身,但由于森林不仅是树神的住所,也是许多动物的栖息地,因而保护森林就有了既保护植物也保护动物的意义,这一点作品中的诗句“无虎林被砍,无林虎无家”表现得非常明确。 此外,作品内含着维护生态平衡,尊重各自习性,增进和平安宁的思想观念,而且形象地表现了动物、植物、人类以及神灵之间微妙的生态关系,具有深刻的象征意义。
三、自然伦理与生态智慧
伦理是处理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神、人与自我等方面关系的行为规范和价值体系。 不同民族及不同的文化圈在伦理观方面存在明显的差异,形成不同的伦理体系。 古代印度文化比较关注人与自然关系,形成以自然伦理为核心的伦理体系,佛本生故事便体现了这一伦理体系的一些重要特点。
佛本生故事的编撰主要基于业报轮回观念,这一观念有两个要义:一是生命的轮转,即轮回转生,指的是生命主体(灵魂)在不同的生命个体之间流转,生生不息,死亡不过是生命形式的转换而不是生命的结束; 二是业报,一个有情识的生命一旦降生,必有所为,或善或恶,是为“业”,其后世转生的好坏便取决于前生所做的业,即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根据这样的业报轮回观念,每个人都有前生、今生和来生,释迦牟尼也是如此。 佛本生故事的原文Jātaka,是从动词根jan(降生)变来的名词,音译为阇多伽、阇陀等,意译为生、本生。
这样的前生和今生是紧密联系的,每个佛本生故事中都有前生和今生的对应,由此,佛陀的前生事迹也被看作其生平的一部分,成为佛陀传记的重要内容。 公元5世纪斯里兰卡高僧觉音为巴利文《本生经注》作序,题为《佛因缘记》,实际上是一部佛陀传记,其中将释迦牟尼的前生事迹作为“远因缘”,将其生为释迦族王子、出家修行至悟道成佛作为“不远因缘”,将成佛之后的说法传教直至涅槃作为“近因缘”,由此使佛陀的前生和今生融为一体。 从生态文明的角度看,这样的业报轮回是自然伦理的基础,蕴含着丰富深刻的生态智慧。
业报轮回观念的伦理内涵非常丰富,首先是体现了众生平等思想。 业报轮回中的轮回观念表示生命之河长流不息,是以生命个体的转换实现生命本体的长存,意味着将个体生命溶入宇宙生命,体现所有生命主体具有相同的本质,也就是说,人的生命与动植物的生命一样,在自然的生命之河中流淌。 业报轮回中的“业报”又称果报,是在总体的轮回转生的自然规律中加入了个体行为因素。
业即造作,是个体的行语意等运作而产生的能量。 每个个体所作的善恶之业作为因,总会得到应有的报作为果,而且这种因果关系具有“已作不失,未作不得”的绝对性。 业报与轮回观念相结合,构成业报轮回思想,由生命主体生生世世所作的善恶不同的各种业力,决定其转生的不同层级。 《长阿含经》中的《世纪经》是系统阐述佛教世界观的重要经典,其中描述了有情众生轮回转生的三界六道。
所谓三界即欲界、色界和无色界; 六道包括天、人、阿修罗、畜生、饿鬼和地狱。 根据业报轮回观念,从天国到地狱,从人类到动物,无一不受业报轮回的制约,在宇宙中生生死死流转不息。 天国居民虽然幸福,但不具有永恒性,福尽命终,也要往下轮回; 地狱众生虽然痛苦,但也不是永久的,只要一念向善,就会往上轮回。 佛本生故事就是以叙事文学的方式对这样的业报轮回观念进行形象化的诠释。
佛陀前生曾经转生为神灵,包括帝释天等天神,也包括树神等地上神灵; 曾经转生为人类,包括国王、大臣、祭司、商主等富贵阶层,也包括贱民等社会底层; 曾经转生为各种动物,包括大象、狮子、鹿等较高级的动物,也包括豺、兔、鹦鹉等低级弱小动物,都是根据其前生之业所得的果报。 根据这样的业报轮回观念,神、人和各种动物在本质上都是平等的。 这样的众生平等包括人与神的平等,人与人的平等,也包括人与动物的平等,从生态文明的角度看,其中最值得关注的是人与动物的平等。
佛陀多次转生为动物的故事本身已经体现出人与动物平等的思想,其中大量的动物书写,更具体细致地表现了这样的众生平等观。 也有学者质疑佛教的众生平等,认为佛教存在动物歧视,把人转生为动物视为惩罚,而转生为人则是一种福报。 英国学者彼得·哈维指出:“人类在佛教宇宙中的相对特殊的地位意味着他们被视为比动物处于‘更高’的生存的‘层级’。
然而,这并不被视为盛气凌人地对待和利用动物的正当理由。 人类的‘高级’主要表现在他们的道德行为与精神发展的能力上。 ”毫无疑问,在现实生活中,人类与动物在道德行为与精神发展能力方面的差异是客观存在的,佛教关于轮回层级(这种层级可能不是佛教的首创,因为产生时间早于佛教的耆那教也有这样的观念)的构想可能考虑到了人类与动物的这种现实差别,从而作了不同的分类,列入不同的轮回趣道。
然而,在佛本生故事中,作为佛的前身,动物在道德行为与精神发展能力方面并不亚于人类,相反,有许多故事表现了动物高尚的道德情操,一些故事表现了动物在施舍、坚忍、诚信、智慧方面的德行,由于这些故事具有道德训诫意义,现代人常常将其作为寓言故事来看待。 也许这类故事曾经是民间流传的寓言,但经过佛教徒改造之后,从文体上说已经不是用动物故事进行象征说教的寓言了,其中的动物行为已经不是人类生活的象征,而是佛陀前生功德的表现。
也就是说,即使佛陀转生为动物,也是一位具备佛性而没有成佛的菩萨,其善行是为最终功德圆满成就佛果做准备的。 从业报轮回的角度看,虽然动物比人类低一个层级,但善业即德行作为向上轮回的动力,也应该是动物所具备的,否则很难实现有高有低的双向度轮回。 因此,在佛本生故事中,动物不仅可以像人类一样具有高尚的道德情操,而且在人类与动物交往的过程中,动物常常在道德和智慧方面高于人类。 如《箴言本生》讲述菩萨转生的隐士从洪水中救起了一个人、一条蛇、一只老鼠和一只鹦鹉。 三个动物都知恩图报,只有那个人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露露鹿本生》讲一只金鹿救了一溺水之人,此人看到国王悬赏捉金鹿,贪图赏赐,带路前往。
在这些故事中,知恩图报者多是动物,忘恩负义甚至恩将仇报者则多是人类,以至于故事中的动物有这样的感慨:“豺嗥和鸟啼,一听就明白。 唯独人的话,善变难理解。 ”此外,在对佛性的觉悟方面,动物也不亚于人类。 在本生故事中,身为动物的菩萨常常为人说法,而人包括国王、祭司、大臣、王后等,常常接受动物的教诲。 而且,从本质上说,人和动物一样受业报轮回规律的制约,这是一种存在本质上的平等。 在佛本生故事中,有美德的动物可以直接升入天国,无德作恶的人可以直接堕入地狱,不必经过中间环节的过渡。 也就是说,动物与人在本质上是平等的,在业报轮回的自然律面前,动物与人类享有同样的权利和义务。
其次,在佛教的业报轮回观念中,植物虽然不是轮回的主体,不在“众生”之列,但如上所述,在佛本生故事中,植物也成为关怀和表现的对象,其中蕴含着丰富深刻的生态智慧。 其一,在《佛本生经》的植物故事和植物书写中,与植物关系密切可以看作植物灵魂的树神花神成为佛陀转生的主体,即佛本生故事的主要角色和表现对象。 这样的植物主体意识说明植物既有灵魂,又有佛性,这是对原生态主义的万物有灵观念的创造性转化,其中有对佛教传统观念的突破和超越。
或者说,佛陀转生为植物之灵,既有对万物有灵传统观念的继承,又从佛性的角度进一步发展了万物有灵思想,表现了人与植物的亲缘关系,为后来中国佛教高僧提出“无情有性”(即不属于有情众生的没有情识的草木也有佛性)说敞开了大门。 这一方面是佛本生故事形象大于思想的表现,特别是一些广泛流传的民间故事,虽然经过佛教文学家的改造,仍保持其形象大于思想的特点,从而产生了超越佛教正统观念的效果; 另一方面,《佛本生经》不是原始佛教的经典,而是佛教发展到部派时期的产物。
故事的创编者认识到印度传统佛教伦理忽视植物的局限性,有意通过佛陀转生为植物之灵的故事实现佛教自然伦理的进一步发展,从而形成对传统佛教观念的突破。 当然,佛本生故事中佛陀前世转生的毕竟只是树神花神等植物之神,一般不是具体的植物,由此对传统佛教业报轮回观念既有所突破,又在总体上保持一致; 既形成一定的思想张力,又保持内在的统一性。
其二,佛本生故事的植物书写中体现了鲜明的植物保护意识,如《吉祥草本生》和《虎本生》,都明确提出了植物保护思想。 特别是《吉祥草本生》,植物们为自己的生存而斗争,其对立面是人类对森林树木的砍伐。 《吉祥草本生》中由于吉祥草的机智使植物在与人的斗争中取得了胜利,从正面表现了森林植物的保护问题; 而《虎本生》中由于森林树神的愚蠢,或者说由于森林中植物与动物的矛盾斗争,让人类有机可乘,以至于砍光树木,将森林开辟成耕地,使动物和树神都失去了家园,从反面提出了森林植物的保护问题,具有深刻的象征意义。 其三,在与人和动物交集的植物书写中,也有人、动物与植物相互依存的密切关系的表现,在一定程度上表现了人与自然统一的整体主义世界观。
再次,《佛本生经》中有许多动物故事表现了非暴力不杀生的佛教伦理,其思想基础也是业报轮回。 在印度文化中,不杀生(ahimsā,亦译为非暴力、不害等)是一个非常普遍的伦理观念,佛教、耆那教和印度教都有非暴力不杀生的说教。 印度各宗教所宣扬的非暴力不杀生,都是基于业报轮回思想。 根据业报轮回观念,即使再弱小的生命之中,也存在着同样的生命本体,这个生命本体也是人的生命之源。 而且每个生物都有自己生存的权利,生命神圣不可侵犯,任何众生,包括人、神,都没有权利随意剥夺其他生物的生命。
佛教将杀生视为第一罪孽,龙树《大智度论》关于杀生罪有明确的论述:“若实是众生,知是众生,发心欲杀而夺其命,生身业,有作色,是名杀生罪。 其余系闭鞭打等,是助杀法。 ”在对杀生的业果做了详细解说之后,他进一步强调:“诸余罪中杀罪最重,诸功德中不杀第一。 ”因此,无论是传统小乘佛教还是改革后的大乘佛教,无论是对出家沙门还是在家信众,佛教都以“不杀生”为第一戒律,而佛本生故事则从多个方面以多种方式表现了非暴力不杀生的佛教伦理。 杀生作为一种恶业,必然会导致恶报,这种恶报大多以轮回转生的方式呈现,如《祭羊本生》中杀生献祭的恶业使曾经的祭司转生为山羊,必须遭受500次砍头之苦。
佛教不仅主张不杀生,还提倡爱护生命,保护动物和各种生灵,这在佛本生故事中也有突出的表现。 如《露露鹿本生》中就出现了“保护一切动物”的号召。 值得注意的是,在佛本生故事中,一般是动物的高尚品德感化国王,促使其做出不杀生的决定,这是转生为动物的菩萨行善立德的结果。 如果说转生为动物的菩萨能够以自己的品行感化人类,使其做出不杀生的决定,那么,转生为人的菩萨在道德方面应该有更高的境界,其行善立德应更有惊人之举,在处理人与动物关系方面也必然有更胜一筹的表现。
的确,在佛本生故事中,有许多菩萨主动保护动物,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以挽救动物的生命。 这方面比较有代表性的是汉译《贤愚经》卷一讲述的尸毗王“割肉贸鸽”的故事,讲佛在前生曾为国王,名曰尸毗。 有一天,一只老鹰追赶一只鸽子来到他的宫殿。 鸽子飞到他的身边寻求保护,老鹰飞来向国王索要鸽子。 国王誓愿保护一切众生,不让老鹰伤害鸽子。 老鹰说鸽子是它的食物,不吃鸽子,它就会饿死,并声称自己也应该得到保护。 国王既不能让老鹰吃掉鸽子,又不能让老鹰饿死,还不能杀别的动物喂鹰,只好割下自己身上的肉给老鹰吃,换回鸽子的生命。
类似的故事还有《贤愚经》第二品讲述的摩诃萨埵王子舍身饲虎的故事。 这类故事不见于巴利文《佛本生经》,应该是佛教发展到大乘时期的产物,主要宣扬大乘佛教的大慈大悲精神。 所谓慈悲就是对众生的怜悯之心,早期佛教中有“慈”和“悲”两种禅定,各以修慈心和修悲心为禅观内容,指在禅定状态中,想到众生的可悲与可怜,从而产生同情和怜悯之心,以克服自身的嗔恚,为佛教修习的“五停心观”(不净观、慈悲观、因缘观、界分别观和数息观)之一。 大乘佛教认为传统佛教怜悯众生的慈悲只是小慈小悲,转而提倡普渡众生的大慈大悲。 龙树《大智度论》对大慈大悲作了专题解释,指出:“大慈与一切众生乐,大悲拔一切众生苦。 大慈以喜乐因缘与众生,大悲以离苦因缘与众生。 ”大乘佛教提倡菩萨道,就是彰显菩萨具有大慈大悲之心,救苦救难之行。 后期的佛本生故事体现的便是这样的大乘菩萨道。
佛本生故事所表现的人与动物平等思想,与不杀生和慈悲精神互涵互动,构成一个独特的具有内在联系的伦理体系:不杀生是外在的戒律,慈悲是内在的精神,众生平等是不杀生和慈悲的哲学基础,而业报轮回则是其宗教世界观的依据。 这一伦理体系的特点是更尊重自然律,更关注人与自然关系,将道德关怀扩展到人类之外的有情众生甚至植物,具有自然伦理的鲜明特点。 当然,这种自然伦理是建立在宗教世界观和善恶报应思想基础之上的,因而也具有宗教伦理和社会伦理的因素,体现了自然伦理、宗教伦理和社会伦理的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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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自然伦理有对人类中心主义的超越,内含着人与自然和谐统一的环境伦理意识和生态伦理观念。 经历了工业文明和现代化之后,面临环境危机生态失衡的人们,应该树立众生平等思想,尊重他人,爱护生命; 应该走出人类中心主义,以生态整体主义思想看待万物,以环境友好意识面对世界,处理事物。 以佛本生故事为代表的佛教文学,在轮回转生观念的基础上形成众生平等思想,提倡不杀生和非暴力精神,进一步凝结成敬畏生命热爱自然的自然伦理。 法国学者史韦泽指出:“把爱的原则扩展到动物,这对伦理学是一种革命。 ”如果说这是一场伦理革命,那么这场革命不是发生在现代西方,而是发生在2000多年前的东方。 这样的自然伦理和生态智慧在当下生态文明建设中仍具有积极的借鉴意义。
作者:侯 传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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