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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入瓷器店的怪兽网络语言的二重性

所属分类:文史论文 阅读次 时间:2021-08-10 11:02

本文摘要: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随着互联网的兴起,本用于网络社交的网络语言渗入日常生活,这头闯入瓷器店的怪兽以其新奇的内涵、鲜活的形式、个性化的语态受到了年轻人的追捧,进而影响到更多的社会阶层。 网络语言一方面别开生面,给汉语带来生机活力,另一方面则

  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随着互联网的兴起,本用于网络社交的网络语言渗入日常生活,这头“闯入瓷器店的怪兽”以其新奇的内涵、鲜活的形式、个性化的语态受到了年轻人的追捧,进而影响到更多的社会阶层‍‌‍‍‌‍‌‍‍‍‌‍‍‌‍‍‍‌‍‍‌‍‍‍‌‍‍‍‍‌‍‌‍‌‍‌‍‍‌‍‍‍‍‍‍‍‍‍‌‍‍‌‍‍‌‍‌‍‌‍。 网络语言一方面别开生面,给汉语带来生机活力,另一方面则粗暴破坏汉语言的纯粹与优美,认清网络语言的二重性对于语文学习不无裨益‍‌‍‍‌‍‌‍‍‍‌‍‍‌‍‍‍‌‍‍‌‍‍‍‌‍‍‍‍‌‍‌‍‌‍‌‍‍‌‍‍‍‍‍‍‍‍‍‌‍‍‌‍‍‌‍‌‍‌‍。

网络语言

  另一个栖身之地

  1969年10月29日,互联网在美国诞生。 1994年,中国全功能接入互联网。 经过20余年发展,网络由边缘而日益主流化已是不争事实。 网络语言泥沙俱下,其中有金砂,也有糟粕,有的网络语言粗俗不堪,如果任其泛滥,就会破坏汉语言文字的纯粹与优美。 网络语汇自有其生存逻辑和传播路径,认识规律有助于作出价值判断。 自2008年开始,《咬文嚼字》编辑部公布年度十大流行语,后有其他媒体和机构跟进。

  网络语是时代语言,寄托一代青年的喜悦和忧伤,贡献了他们的聪明才智。 90后、00后都是网络原住民,网络热词来自特定场景和梗,“内卷”“躺平”不过是网民的情绪出口,虽然这些声音并不那么主流,可能有些不敬甚至冒犯,人不风流枉少年,摆脱传统桎梏,释放心灵自由,网络语折射时代和社会的进步。 《咬文嚼字》专栏作家徐默凡认为,流行语呈现两个特点:游戏化和极致化,以世俗娱乐的态度突破常规,试图消解崇高、庄重,成为现代人释放压力的表意手段,人们不屑于正儿八经地说话,把语言作为操弄的对象。

  在网民的戏谑中,词与义脱落、变异是常事,如果望文生义就易中圈套。 “盘”原本属文玩术语,指手串通过摩擦捏压,让其包浆变色,更具光滑有质感。 “盘他”成为2019年第一个网络热词,网民赋予它丰富的内涵,大致有三种语义:一是鼓励、加油,二是改造、教训,三是入手、接近。 语义引申和泛化的“盘”确实能够为语言带来新颖别致的情趣。 [1]这样的语义又与各种名词发生新的耦合搭配,激发现代汉语的活力。 语言植根于历史文化土壤,背景如影随形,网络语言如同一个轻浮浪子,轻而易举地摆脱束缚,迁移新大陆。

  网络语言又是亚文化的表征,去中心的因子深入骨髓。 有的网络语言风趣幽默,感染力强,经过群体分享后成为流行语。 有人乐此不疲,甚至走火入魔,《互联网速成指南》中有一条:“把一些看似平常的词替换成互联网专有词汇,会让整个格调提升多个档次。

  总之,千万别说人话。 ”如果仅仅用于网络交流,范围有限,但从线上走向线下、从虚拟空间走入现实社会、从民间走向官方,甚至登上公共媒体,就像病毒传染。 互联网时代,草根文化对精英文化形成碾压之势,以低俗化为表征的泛娱乐兴起,网络语言推波助澜。 学生群谈笑风生,如果拉老师进群,则气氛陡变,网络语言是青年逃离规制、追求自由表达的需要,“语言是家园,当这个家园不再适合你,或不由你说了算,寻找另一个可以栖身之地便是极其自然的事。 ”[2]网民摆脱现实世界的等级森严、人际交往的繁文缛节,另筑新巢,怡然自得。

  网络语言从社会价值来看可分为三类:正能量的网络语丰富语言的表现力,张扬青春个性,反映时代进步,成为鼎沸人声中的一股清流,如全国政协十三届一次会议新闻发言人王国庆答记者问时说我国经济发展稳中向好、好于预期,不仅“颜值”高,“气质”也相当好。 “颜值”一词源于日语“颜面偏差值”,意思是指外形的价值,后拓展用于表示人或事物的容貌、外表。 政协发言人的妙用拉近了与媒体的距离。 “洪荒之力”来自傅园慧对电视剧《花千骨》台词的引用,展示年轻一代的拼搏精神。

  “打工人”消除职业偏见,体现平等职业观。 支付宝官方微博的转发活动将中奖人命名为“锦鲤”,锦鲤是一种观赏金鱼,色彩艳丽,花纹多变,网友把运气好的人称为“锦鲤”,表达羡慕之情。 中性的网络语无害,有些可用,如“解锁”“躺枪”“吃土”“我想静静”等。 负能量或易生歧义的网络语,则慎用或不用,不扩大传播空间,让其自生自灭。 试举几例:

  “撩妹”,意指引诱女性,获得女性青睐的行为。 来源于客家话、粤语、赣语等南方方言。

  “蓝瘦香菇”(难受想哭),来自网络场景,源于广西的壮语里面的发音没有翘舌音,没有送气音。 2016年10月,广西南宁小哥失恋后录视频,“哭”的声母发音K在广西话里没有,只好用G代替。 而在非广西人看来,“蓝瘦香菇”显得刻意、生硬。

  “不明觉厉”,意为虽然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用于表达菜鸟对高手的崇拜。 类似的缩略语还有“城会玩”“小确幸”“累觉不爱”“人艰不拆”等,本着经济、效率的原则把几句话或几个词浓缩成一个词。

  谐音流行语也有不少,如“神马”“小公举”“涨姿势”“歪果仁”“雨女无瓜”等,破坏了语言文字的规范性,且易为中小学生效仿,遗害无穷。

  网络语由网络自定义,大部分网来网去,小部分由主流媒体完成身份认证,官方援引然后出圈。 网民既有表达的自由,也有言说的禁忌,另一栖身之地不是法外之地,法律和公序良俗是恪守的底线,“语不惊人死不休”,一些节目为了取悦受众爱用网络语,弹幕更是五花八门。 其实,与时代同行,对网络语怀有热情无可厚非,但在使用上该有所沉淀,就像高速公路上开车,后车与前车之间应有个安全距离,跟得太紧容易造成追尾。

  不可丧失对语言的敬畏心

  新华社规定通稿中不应使用“哇噻”“妈的”等俚语、脏话、黑话等。 如果在引语中不能不使用这类词语,均应用括号加注,表明其内涵。 言为心声,言语粗俗的人,行为举止不会文明。 如古斯塔夫·勒庞所言,人一到群体中,智商就下降,可以是非不分用智商换取归属感。 他表现得身不由己,残暴而狂热‍‌‍‍‌‍‌‍‍‍‌‍‍‌‍‍‍‌‍‍‌‍‍‍‌‍‍‍‍‌‍‌‍‌‍‌‍‍‌‍‍‍‍‍‍‍‍‍‌‍‍‌‍‍‌‍‌‍‌‍。 [3]网络的隐身功能使蒙面客性情大变,他们不读书、不思考,缺乏推理能力,肆无忌惮地释放人性中的恶,似乎不用对自己的言行负责。 日常生活中,他们可能是谦谦君子和窈窕淑女,顺从长辈、友善同事、维护伦常、遵守法纪,在虚拟空间,脱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发泄不满,撒野打滚,类似法国社会心理学家莫斯科维奇所说的群氓,利用法不责众的规则横冲直撞。 两种角色反差极大,大到难以把生活中的张三与网络论坛中不讲规则的狗剩认作同一人,有人甚至走上违法犯罪之路。

  网络语言最终要突破网络空间、进入社会终端,社会对网络语有接收和驳回的权力。 作为表意抒情的符号,网络语扰乱了能指和所指的对应关系,打破约定俗成的设定,摧毁词与物之间的有机联系。 网民重新编码,输入新的指定,享受破坏和入侵的快感,有的甚至连根拔起,懂的人会心一笑,懵的人如堕云雾。

  他们遵循一个原则:个体的表达快感和群体的幻象创造。 从语言的社会生成来看,网络语言也可分为三类:一类是身体化语言,把简单粗暴发挥到极端,这类市井污言糙语表达愤怒释放压力,与一贯庄重典雅的汉语言文化不相容,如“蛋疼”“逼格”等; 二类是语言游戏,反叛传统,消解崇高,张扬个性,如“盘他”“喜大普奔”等; 三类属语言翻耕,就是在语词中寻找替代物,换个说法,无甚新意,为赋新词强说愁,但个性化的新异表述广受追捧。

  正统人士以为“已有的词汇既然可以精确表达,就没有必要再造词汇徒增负担”,网友并不认同,造生词是任野性驰骋的天地,根本不在乎他人的冷眼。 如说自己运气好,老年人会说“我祖宗积了德”,年轻人则说“我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相同的意义表达,一个老套,一个洋气。 对比一些新旧词汇,可看出流行语胜在新颖有趣,虽然不一定使用,但不得不惊讶于网友的脑洞大开,如单身狗:单身汉。 虐狗:在单身汉前秀恩爱。 撒狗粮:在公开场合秀恩爱。 吐槽:有怨言。 打酱油:无足轻重。 跳槽:辞职。 爽歪歪:痛快。 圈粉:被人喜欢。 劈腿:移情别恋。 剩女:嫁不出去。 驴友:结伴出游的人。 土豪:暴发户。 熊孩子:顽皮孩子。 种草:好物推荐。

  时光的轮盘自有汰选功能,语词在其中翻转再生,网络语汇如一阵风来得快去得快,如前几年流行的“你妈喊你回家吃饭”无疾而终,承载社会价值、经受时间检验的网络语终究汇入汉语的海洋。 《咬文嚼字》杂志创办人郝铭鉴认为网络语言是社会语言最活跃的领域,要积极拥抱新生潮流,同时警惕社会语文生态的粗鄙化,批评粗俗流行词“既无语言智慧,又无内容形式,只有语言使用者的任性”。 让含义不良、表达粗俗的网络语上电视,不亚于发给通行证,检验检疫的程序省不得,应该把有害物种挡在门外。

  有的网络语脱离网络语境后能在现实生成丰富的内涵,得到人们的响应,这是它们流行的社会基础。 网络亚文化反抗主流文化,同时又摆脱不了被主流文化收编的命运,网络语言基本遵循网络——娱乐——经济——政治的传播路径,从市井登高,由小众出圈,越往后走越困难。 网络语不是洪水猛兽,它来自最具活力的一群人,有广泛的民意基础,把一本正经化为轻松幽默,某种程度上扮演减压阀的作用,纡解社会冲突中的集体情绪,其负作用也凸显,如片面追求娱乐搞笑,消解了内容的严肃性,浮夸和攻击妨碍交流,影响了传情达意的准确性和汉语言的美感。

  网络语言是社会价值多元的体现,一味禁止与滥用网络语同样不可取,择其善者、弃其恶者成为明智的选择。 近几年来,网络空间日益净化,网络语言格调上升,新句式、新语汇为语言嬗变注入活力,其中一部分经过沉淀后进入主流语汇。 一些新词如“打卡”“点赞”被《现代汉语词典》《牛津词典》《新华字典》(第12版)收录,说明这些词汇运用广泛并且发挥稳定。

  笔者几个老乡建了个微信群。 有一次,塑料制品厂老板老曾问聚会地点在哪? 熊医生回复:微信爬楼。 50多岁的老曾发语音:“爬楼太慢,我坐电梯上来。 ”“爬楼”属网络语,是看前面的帖子之意,不懂语义自然闹出笑话。 如果因网络语天然的解构而避之唯恐不及,就会丧失与青年对话的能力。 长辈只有持爱护包容之心,主动伸出手才能赢得年轻人的心。

  网络语言是一场全民参与的语言实验,一轮击鼓传花的造句游戏,起于草根,更新迭代,拓宽语言边界,探索未知世界。 民间俗语、俚语和外来词汇入汉语早已有之,极大地丰富了汉语的词库。 网络语作为新生代语言,不能用过严的标准去要求,允许它边摸索边修正,同时对青年多点耐心,他们吐槽后大概率会回归常态。 《读书》杂志创刊之后,经常收到著名语言学家吕淑湘寄来的正误表,1986年,他致信《读书》主编沈昌文,嘱咐杂志要坚守两条原则,其中一条是不拿十亿人的共同语言开玩笑,否则就会走上同人刊物的路子,强调语言书写和表达的规范。 此话不幸言中,另辟新路的勇气固然可嘉,肢解语法和句式的方式却不可取,有的已经偏离轨道,丧失对语言的敬畏心,不断制造新的交流障碍。

  荧屏不过方寸之地,但上通天下接地,是一个精选框,不能搞“捡到篮里都是菜”。 作为大众传媒,电视有确认和示范作用,使用传播网络语言,隐含对其价值取向的认同。 学生会反问:电视都播了,课堂和作文未必不能用? 他们不一定了解这些词汇的来源和引申义,使用时单纯出于从众和好奇。 要对网络语言天然的草根性、粗俗化持有一定的警惕,校园和社会共筑一道屏障,努力净化民族语言。

  参考文献:

  [1]代宗艳.“盘他”,兼及“盘”的新用法[J].咬文嚼字,2019(10).

  [2]马中红.作为亚文化符号的网络语言,青年亚文化研究年度报告(2014)[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15.

  [3]古斯塔夫·勒庞.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M].冯克利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

  作者:余长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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