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安滩事件与越南的南海策略走向

　　[摘要]万安滩是位于中国南沙群岛最西侧的陆地浅滩，中国对包括万安滩在内的南海诸岛及其附属海域拥有主权‍‌‍‍‌‍‌‍‍‍‌‍‍‌‍‍‍‌‍‍‌‍‍‍‌‍‍‍‍‌‍‌‍‌‍‌‍‍‌‍‍‍‍‍‍‍‍‍‌‍‍‌‍‍‌‍‌‍‌‍。 2019年6-7月，因越南在万安滩海上钻井平台非法作业被中方阻止，中越舰船在海上对峙。 万安滩事件发生后，越南党、政、军、学以及新闻界等纷纷表态并采取行动，指责中国“侵犯”越南主权。 从万安滩事件后越南各方的反应，可以分析和窥探越南南海“维权”政策趋向，即将和平处理争端作为南海“维权”的优先原则，将合作与有限斗争并行作为处理对中关系的常态选择，将坚持更为高超、巧妙和灵活的“维权”政策手段，并将继续奉行有限度拉拢美日等域外国家介入南海的策略。

　　[关键词]万安滩事件; 越南; 南海问题; 南沙群岛; 中越关系

　　引　言

　　中越万安滩对峙事件是自2014年“981”钻井平台冲突以来，中越发生在海上的最严重事件，其烈度虽未达到2014年的水平，但也是近年来在南海上演的最严峻事态之一。 此次对峙事件时间跨度较大(历时四月有余)，牵涉海域范围较广(对峙地点位于万安滩海域北部的日积区块)，且中越双方都未对外过多披露此次对峙的具体信息，外界将该对峙事件统称为“万安滩事件”。

　　随着中国的快速崛起和美国亚太战略的演变，越南在细致评估其可能对亚太格局和南海局势影响的基础上，逐步完成了南海政策的调整转向。 尤其是深得民心的越共总书记阮富仲上台后，越南以更加巧妙务实的方式进行南海“维权”。

　　整体来看，万安滩事件的爆发不仅是中越由来已久的南海矛盾的外化，还与越南近年来南海政策的调整转向有紧密关联。 国内学者赵卫华将越南南海政策发展分为三个阶段，1945—1975年是越南完全承认中国对? 魃橙旱骸⒛仙橙旱杭捌渲鼙吆S蛑魅ń锥危? 975—2011年是实施“变礁为岛，占岛扩海” 政策阶段;

　　在越南南海政策如何转向这一问题上，赵卫华、李金明等学者认为，2011年阮富仲当选总书记以后，越南的南海政策已经由扩张转为实质性既得利益的维护，目前正由积极扩充军备转向保持克制，同意以和平方式解决南海争端③。 张明亮认为，越南实施的“南海问题化”外交，与美国、俄罗斯、印度等国合作，提升了越南的战略优势，在南海问题上为越南赢得了更多的国际支持④。 于向东认为，越南国会和越南政府近年来在海洋问题上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并通过各种形式释放和利用民意⑤。

　　越南学者阮玉长( )等从地缘战略视角，阐述了新形势下越南在南海问题上的战略选择⑥，指出越南应通过积极融入国际社会的方式，借助国际社会的力量维护越南“主权”。 他认为，越南仅仅从越中关系传统视角处理南海问题是远远不够的，越南需要在担任东盟主席国和联合国安理会非常任理事国期间履行职责，以期在南海发生冲突时可以获得一定的支持⑦。

　　阮泰江( )等学者指出，研究日本等国在南海问题上的策略，并与这些国家积极合作，能够为“南海问题国际化” 和越南维护南? ! 爸魅ā? 提供帮助①。 此外，邓定贵、阮明玉、阮红操、阮长江等越南学者，对南海争端管控、国际合作和解决策略等问题进行系统研究，并试图从国际法、地缘政治、历史等角度论证越南南海“主权”的合法性②。

　　总体而言，在既有研究成果中，部分学者已经就越南南海政策的发展、演变做了一些深入的的分析，这为我们全面认识越南南海政策走向提供了诸多有价值的思考。 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南海问题将继续成为美欧等国关注的焦点，同时也是影响中越关系走向的重要因素。

　　一　中越万安滩事件回顾

　　1 事件的发端

　　自6月16日起，中国海警35111号舰依法对Hakuryu-5钻井平台以及越南方面的补给船进行追踪，驱离其补给船只，并在相关海域开展巡逻。 作为对中国行动的回应，越南随即增派船只保护钻井平台。 7月2日，中国海警35111号舰警告并驱离在中国万安滩附近海域为非法开采活动提供补给的越南船只。 次日，在中国海警3901号舰、海警37111号舰、2艘执法船、1艘琼三沙渔00114号渔船护送下，海洋地质8号勘探船进入中国南沙群岛万安盆地附近的日积-03和日积-27区块，对该海域的石油和天然气进行正当合法的海洋地质勘探①。 当海洋地质8号勘探船在中国管辖海域开展正常科考活动时，越南海警派出多艘海警船向其靠近，试图干扰我方船只作业，中方果断应对，随即双方船只展开对峙。

　　2.事件的发展

　　自2019年7月4日起，越南派出海警KN468和KN472在中国勘探船周边游弋，试图持续骚扰中国调查船作业，均被中国海警船阻隔在外。 7月8日越南国会主席阮氏金银访问北京，在与习近平主席会见时双方也提及南海问题，阮氏金银强调越南愿与中国一道管控分歧，妥善处理南海问题，为两国的稳定和持续发展奠定基础②。 7月11日越南总理阮春福紧急召见越南海警高层和越军高层，就南海事件进行商讨，鼓励他们在困境中坚持完成一切任务。 此举似乎意指正在发生的中越南海对峙。

　　3.事件的高潮

　　从2019年7月中旬开始，万安滩事件开始在越南国内升温发酵。 7月16日，越南外交部第一次对外回应中越南海对峙，重申越南所谓“主权”。 7月17日，中国外交部要求越方切实尊重中方对有关海域的主权权利和管辖权，不要采取可能导致局势复杂化的行动。 7月19日越南外交部发言人指责中国破坏南海地区局势。 据越南外交部称，8月7日中国海洋8号勘探船停止相关勘测活动，停靠南沙永暑礁，并于8月13日重返“思征滩” (即中国所说的万安滩，下同) 附近海域继续开展油气勘探作业①。

　　8月16日，有至少5艘中国海警船为海洋地质8号勘探船开展作业护航，而越南有至少2艘海军舰艇在附近跟踪中国船只。 越南甚至出动了该国最新且最具战斗力的舰船“猎豹” 级护卫舰“阮惠” 号。 中国船只在万安滩及附近中方管辖海域开展作业期间，越南船只不断跟踪骚扰，双方舰船对峙时有发生，形势一度紧张。 9月2-6日，越南派遣海军代表团参加首届东盟—美国海上军演。

　　同时，越南党、政、军、学和新闻各界就万安滩事件密集发声，越南国内各大新闻网站随即跟进，大肆渲染中国勘探船侵犯越南“主权”。 一时间，越南国内围绕“思征滩”的舆论呈鼎沸之势。 9月12日，越南外交部发言人声称，“坚决反对中国海洋地质8号勘探船继续严重侵犯越南根据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所规定的海域的主权权利、管辖权和裁判权。 ”9月29日，越南外交部长范平明在联大高级别联席会议的讨论发言中表示，越南对“东海” (即南海，下同)的复杂事态表示关切。 虽未明确指名中国，但发言中有明显影射中国破坏南海和平的意味。

　　10月7日，越共总书记兼主席阮富仲在越共中央十二届十一中全会开幕式讲话中，第一次在党代会上提出要对“东海” 形势仔细研究。 10月21日，越南第十四届国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开幕，越南总理阮春福和国会主席阮氏金银都提到“东海”问题。

　　4.事件的尾声

　　据中国外交部发布的消息，中国海洋地质8号勘探船10月24日已经完成相关作业②。 根据海况和实际作业安排，该船已经返回广东省基地，南海万安滩事件也暂时告一段落‍‌‍‍‌‍‌‍‍‍‌‍‍‌‍‍‍‌‍‍‌‍‍‍‌‍‍‍‍‌‍‌‍‌‍‌‍‍‌‍‍‍‍‍‍‍‍‍‌‍‍‌‍‍‌‍‌‍‌‍。 但从越南的动向看，虽其国内媒体对南海相关报道有所减少，但越南各级领导仍在党代会、国会会议以及东盟峰会等内外平台就南海问题发声，以直接或间接的方式无端诽谤中国。 2019年11月，越南一名高级官员声称，希望通过法律途径同中国解决“东海”争端。

　　二　越南在万安滩附近海域与中国对峙的动因

　　维护在南海的经济利益。 南海的油气资源是越南经济命脉的重要组成部分。 截至2019年9月，越南国家石油天然气集团公司(Petrovietnam) 已经开采了近4亿吨石油和1500亿立方米天然气，满足了生产1700亿千瓦时电力的能源需求(约占越南总装机容量的15%和全国电力总产量的30%)。

　　此外，越南国家石油天然气集团公司已生产约5500万吨石油产品(占全国总需求的33%)。 2006—2015年，越南国家石油天然气集团公司平均每年的预算收入占国家总收入的20% -25%，占国内生产总值的18% -25%; 2015—2019年，该集团每年的预算收入占国家预算总收入的9% -11%，占中央预算总收入的16.5% -17%。 特别是来自原油的预算收入占国家预算总收入的5% -6%，占中央预算总收入的7% -9%。

　　同时，该集团每年平均为全国GDP贡献10% -13%①。 随着越南经济的快速发展，对于能源需求量大幅增加。 越南国内一些传统浅水区域的油气田规模较小且已经过了细致勘探开发，潜力较大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主要集中在深水区域②，而万安滩附近海域拥有极高的石油储量。 维持经济稳定安全发展的现实需要，增加新的海上能源产出的迫切需求，是越南迫不及待地勘测海上油气田，并不惜铤而走险与中国对峙的直接动因。

　　再次，越南希望抓紧时机，破坏现状，多占快抢南海领土。 对越南来讲，当前国际局势发展为其海洋维权提供了难得的机遇。 一方面，中美贸易摩擦、香港问题、台湾问题、新疆问题等密集凸显，中国不得不同时应对多重复杂局面，在某种程度上会分散对南海问题的关注和应对强度。 另一方面，美国明确表态支持越南在南海问题上的立场和行动。

　　2019年7月20日，美国国务院表示，对中国“干涉”越南在南海的油气开发活动表示关切，并称中国正在威胁地区能源安全; 声明“中国应停止其欺凌行为，不要进行这种挑衅和破坏稳定的活动”。 9月，美国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主席詹姆斯·里施和助理国务卿史迪威等人在美国政策听证会上，纷纷指责中国在南海万安滩及附近海域的活动是对越南的“恐吓”和“阻碍”③。 美国等域外国家在南海问题上颠倒黑白，无端指责中国破坏地区局势，越南从中找到了“维权” 底气，在该问题上表现更加强硬，加剧了万安滩局势朝白热化方向发展。

　　此外，中国与南海域内国家就“南海行为准则”的磋商已经走上快车道，谋求按统一规则治理南海已经成为越来越多域内国家的共同诉求。 越南意图在“行为准则” 达成之前多占快抢南海领土，利用当前看似有利的外部条件树立更加强硬的“维权” 形象，进一步强化在南海的势力存在，增强今后的谈判筹码。

　　三　越南各方对万安滩事件的态度与行动

　　万安滩事件发生后，恰逢越共中央十二届十一中全会第十一次会议和越南第十四届国会第八次会议召开，越南国家领导人和国会代表在党代会和国会会议上热议“东海”问题。 越南西贡国际研究中心研究员阮世方在总结越南领导人和国会代表发言后指出：“目前越南在‘东海’问题上呈现两种基本思路：一种是谨慎思路，这种态度认为不应太过悲观地估计形势，也不必处处都想出中国的丑、看中国的笑话。

　　鉴于中国相对于越南在各方面的实力都太过强大，如果直接指责中国，从风险和收益方面评估，越南怎么都不划算。 第二种思路是，主张在对中矛盾问题上采用直接、主动的态度，比如在国际舞台上直接点中国之名、起诉中国，与美国等其他强国主动合作。 ”① 从万安滩事件发生以来越南的各方态度与行动看，支持上述第一种思路的人占据主流，支持第二种思路的人虽然有，但不占多数。

　　(一)越共高层及越南祖国阵线对万安滩事件的态度与行动

　　随着万安滩事件的发展和越南国内舆论的持续发酵，越共总书记、越南国家主席阮富仲接连就南海问题发声。 2019年10月7日，阮富仲首次在党代会上提出要对南海形势仔细研究，指出要将“东海” 相关议题上升到新的高度。 在越共中央十二届十一中全会第十一次会议开幕式的讲话中，他指出，要“基于科学依据分析和预测世界和国内局势，特别是‘东海’ 局势，研究未来各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抓住机会和优势，克服困难和挑战。 ” 在10月12日党代会闭幕式上，他再次呼吁： “在国际法基础上坚决、持之不懈地坚持斗争，捍卫越南的主权和主权权益。 ”②

　　10月15日，阮富仲在与选民代表会谈时表示， “巩固和平、稳定的国际环境，同时也要坚决、持之不懈地捍卫祖国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处理这样的关系一点都不简单，要维护民族国家利益，对于任何没有原则的事情都不容忍，一定要坚持主权独立、统一和领土完整，但同时一定要保持稳定和发展。 ” “咱们国家能够拥有如此稳定的社会环境，一定要珍惜，一定要警惕一些抹黑的论调。 咱们党的态度已经很坚决，但同时也要智慧、变通，对于各种关系一定要合谐、辩证、全面、具有战略眼光地处理，保持祖国平安和发展，同时也要保持主权独立。 要保持良好的关系，但事关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的，咱们从来都不会忍让。 ”①

　　2019年8月23日，越南总理阮春福就“东海”事态发表正式讲话，他指责中国无视越南和世界的强硬抗议，侵犯越南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 越南在维护其对岛屿主权方面表现出坚定的决心和毅力，并愿意按照国际法以和平手段解决争端②。 9月21日，越南副总理武德担在南宁与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韩正会谈时，阐释了越南在“东海” 问题上的立场，要求中国尊重越南的正当权益，不使局势朝复杂方向演变③。

　　10月21日，越南总理阮春福表示：“我们党和国家一贯主张属于我们的独立、主权和领土完整，同时保持和平稳定的国家发展环境。 我们一直并且将继续坚决和持之不懈地采取许多符合国际法的措施，包括符合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行动，同时维护和平环境，与其他国家保持友好合作关系。 ”④

　　2019年7月12日，越南国会主席阮氏金银在北京会见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时，双方曾就南海议题进行讨论，这也是中越万安滩事件过程中中越高层的会晤。 在与习近平会谈时阮氏金银表示： “愿与中方一道，管控分歧，妥善处理‘东海’问题。 维护‘东海’的和平稳定。 ”① 10月21日，越南第十四届国会第八次会议召开，阮氏金银指出，“‘东海’局势最近产生了复杂、不可预测的不利情况……对我国产生了重大影响。 必须坚决、持之不懈地捍卫国家主权和领土; 巩固国内政治安全形势和社会安全秩序。 ”②

　　2019年7月21日，越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宣教部部长武文赏，在贵阳出席第十五次中越两党理论研讨会时提及南海问题，要求中方根据国际法，尊重越南在海上的合法和正当利益，以免对两国关系的发展势头产生负面影响，同时强调用和平方式解决海上争端③‍‌‍‍‌‍‌‍‍‍‌‍‍‌‍‍‍‌‍‍‌‍‍‍‌‍‍‍‍‌‍‌‍‌‍‌‍‍‌‍‍‍‍‍‍‍‍‍‌‍‍‌‍‍‌‍‌‍‌‍。

　　10月15日，越共政治局委员、胡志明市市委书记阮善仁在与选民代表座谈时，就“东海” 问题和越中关系谈到，“越南海军力量从来还没有像现在一样强大过”， “不论在什么情况下，我们和中国还是一定要维持对话通道，不能对中国置之不理。 ”10月16日，越南最高人民检察院院长表示，“不要让中国船只要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人民与党和国家一道坚决谴责侵略行为和捍卫国家主权。 ”④

　　2019年9月19日，越南祖国阵线中央委员会副主席冯庆才主持对外活动扩大会议，其中涉及强化祖国阵线统一战线作用，加强对外宣传所谓越南在“东海”的主权等内容⑤。 10月21日，越南祖国阵线中央委员会主席陈青敏指出： “选民意见说出了选民的焦虑和担心，例如： ‘东海’ 局势的复杂变化; 越南的主权、主权权利和岛礁管辖权被严重侵犯。 ”①

　　(二)越南外交部对万安滩事件的态度与行动

　　2019年9月29日，越南高级官员第一次将南海问题提交至联合国大会。 越南外交部长范平明在联大高级别联席会议的讨论发言中表示， “越南对‘东海’的复杂事态表示关切，呼吁有关各方保持克制，避免采取使局势朝着复杂化方向发展的单方面行动，要根据国际法通过和平手段解决争端。 ”② 10月14日，越南外交部国家边界委员会海事司司长阮强东表示，所有国家都必须在维护“东海”法治的基础上，以和平方式解决“东海” 争端③。

　　10月15日，越南外交部副部长阮国勇称越南在“东海” 的主权和管辖权受到严重侵犯，指责中国的侵犯行为对该地区的和平与安全产生了负面影响，没有为“南海行为准则” 谈判进程创造有利的环境④。 万安滩事件发生后，越南外交部发言人就南海问题密集表态，无端指责中国破坏南海现状，要求中国尊重所谓的越南“东海” 主权。 11月4日，越南外交部长范平明会见美国国家安全顾问罗伯特·奥布莱恩(RobertO'Brien)，双方就南海问题交换意见，美国表示支持越南在南海问题上的立场⑤。

　　(三)越南军方对万安滩事件的态度与行动

　　2019年7月31日，越南国防部长吴春历在主持越南中央军事委员会常务会议时指示边防高级指挥部，“要积极掌握、预测和适当评估关键地区(南海) 的局势，以便及时预知情形。 8月7日，越南第七军区副政委、国会代表、少将阮明黄就“思征滩”情况做了正面回答，称“越南愿意随时起诉中国，但这不是越南优先选择的方案，越南不愿意采取这样的做法……越南将采取所有政治和外交措施，在使用以上所有这些措施但仍无法维护主权的情况下，越南才提起诉讼。

　　但是目前外交措施仍在进行中，外交部长在联合国会议上反映了‘东海’ 局势。 越南还可以上升到国家主席及政府总理的更高级别层面就海洋和岛屿主权问题与中方交涉。 ”② 10月9日，越南国防与安全委员会前副主任黎越长表示，越方一向积极进行情况预测，并采取措施保护领土主权。 但是，这次情况有许多新的和复杂的地方。 中国在越南大陆架上进行石油和天然气勘探，这显示出中国企图吞并“东海”的意图③。

　　万安滩事件发生后，越南国防战略研究所邓光明少将指出，坚决维护越南独立、统一和领土“主权” 的完整，是越南共产党的首要目标和一贯做法。 越南在与有关国家进行合作的同时也要斗争，但以合作为主，而不是以斗争与打击为主④。 2019年10月16日和17日，越南国防部长吴春历率领越南高级军事代表团访问欧盟，先后会见了欧盟军事委员会主席格拉奇亚诺和欧盟委员会副主席、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莫盖里尼，并签署了《关于设立越南参与欧盟危机管理行动框架的协定》(FPA)。 越南国防部长与欧盟相关官员谈到了南海问题，欧盟方面表示忧虑和关切。 在万安滩事件背景下，越南方面认为，危机管理具有重大意义⑤。

　　10月22日，吴春历在北京出席香山论坛时指出，由于许多因素的影响，例如大国之间的竞争，“东海”地区存在许多主权纠纷和传统与非传统安全问题。 “东海”局势仍然复杂，如果处理不当，将影响该地区的和平与稳定，削弱国家之间的信任，阻碍区域间合作的努力……越南的立场是以和平手段解决“东海”问题①。 10月30日，越军中将陈越科在国会代表会议上发言指出， “东海”地区的局势非常复杂，并指责中国在南海开展的正当科考活动是不可接受的。 同时他也表示，越南将采取和平的方式解决“东海”争端②。

　　(四)越南学界、新闻界及民众对万安滩事件的态度与行动

　　宣传越南总体“主权”，特别是海洋和岛屿“主权”的信息是越南新闻系统的重要任务之一。 越南民众获取海洋和岛屿“主权” 信息的主要渠道是“新闻和媒体”，占88.6%，而“自学”的占42.2%，“通过朋友”和“通过工作” 渠道的合计占34.7%，其余各渠道所占比例较小③。 由此可见新闻消息是越南民众了解南海相关信息的最主要途径，新闻报道在极大程度上左右了民众对南海问题的相关认知。

　　万安滩事件发生后，包括《越共电子报》、《越南人民报》、《越南快报》、VietnamPlus、越南之声、《青年报》等越南国内各大主流新闻媒体和网站密集跟踪南海相关动态，发布相关新闻。 2019年10月14日越共电子报和投资者报联合举办了一个主题为“依据国际法越南在‘东海’ 的合法权益” 的座谈会，对一些相关的法理依据进行讨论。

　　万安滩事件发生后，越南学界相继发声，为维护南海“主权” 建言献策。 越南国际法协会是为越南学者、管理者、国际法执行官研究国际法提供服务的平台。 2019年8月24日，越南国际法协会主席阮伯山就南海局势向中国国际法学会会长黄进发布公开信，指出越南对“长沙群岛” 和海域拥有主权权利和管辖权。 9月19日，中国国际法学会会长发表公开信，有理、有利、有节地对阮伯山的观点进行回应，在法理层面坚决捍卫了中国在南海的主权④。

　　10月30日，阮伯山指责黄进的观点是“完全错误的”，声称“中国正在严重侵犯越南的主权和管辖权”①。 10月6日，越南法律发展政策研究院组织了“从国际法、地缘政治、地区安全的角度和平处理地区形势”研讨会，其实质是对南海局势特别是万安滩局势开展的一次研讨会。 越南青年联盟、《越南法律与法律论坛》杂志与越南国家新闻社举办研讨会，分享宣传越南在“东海” 权利和利益的技巧，增强对内、对外相关“主权”宣示②。

　　此外，越南外交学院、河内国家大学、胡志明国家政治学院等越南知名院所的学者也发表一系列文章。 胡志明国家政治学院国际关系学院副院长泰文龙认为，随着亚太地区局势的演变，越南处理“东海” 问题将会更为复杂和棘手，应坚持和平方式解决争端③。河内国家大学下属人文与社会科学大学范光明教授指出，通过和平手段解决争端，不使用武力也不威胁使用武力是越南解决“东海” 争端的一贯原则，越南需要争取国际社会的呼声，利用其外交实现和平解决冲突的目的⑤。

　　越南民众对万安滩事件的立场高度一致，基于越南党、政、军、学和新闻界全方位联动发声宣传，该事件在越南舆论中已经演变为一场“保卫祖国主权”的爱国主题教育活动，一时间，越南民间“谈海色变”。 2019年10月和11月分别召开的越共十二届十一中全会和第十四届国会第八次会议上，越南各地区人大代表纷纷代表人民发声，对南海局势表示关切，要求国家采取行动保卫“领土主权”。

　　11月11日，越南国会建议政府对发生的问题，特别是“东海” 问题提出合适的解决方案①。 从中国《南海南海》记录片到《雪人奇缘》在越南的禁播，从“大众车展的车载地图”到河内科技经营大学“教科书地图事件”，从中国旅行社被取消参展资格到成龙赴越南参加慈善活动遭抵制，从中国产“手机地图问题”到中国产太阳能转换器运行系统②，再到超市地球仪装饰灯③，无一不显示出越南民众当前对涉及南海事件的高度关注和极端敏感。

　　以河内科技经营大学教科书地图事件为例，该新闻在越南知名新闻网站“越南快报” (VNEXPRESS)11月3日刊登当天，立即成为网页同期浏览量最多的新闻，在新闻下方网友评论页，要求惩处相关责任人的点赞累计多达数万次④。 以上种种，均表明越南民众对南海相关问题的关注已经达到相当高的程度‍‌‍‍‌‍‌‍‍‍‌‍‍‌‍‍‍‌‍‍‌‍‍‍‌‍‍‍‍‌‍‌‍‌‍‌‍‍‌‍‍‍‍‍‍‍‍‍‌‍‍‌‍‍‌‍‌‍‌‍。

　　四　从万安滩事件看越南南海策略的走向

　　(一)将和平处理南海争端作为“维权”的优先原则

　　万安滩事件发生以来，越共总书记、国家主席阮富仲、越南国会主席阮氏金银、越南总理阮春福、越南外交部长范平明、越南国防部长吴春历等越共高层，均表示决心通过和平方式维护“主权”。 从越南党、政、军、学各界和媒体系统的公开表态来看，坚持在越共领导下，和平解决中越南海争端已经成为越南各界共识。 这种政策选择主要基于以下几个方面因素的考量：其一，这事关越南社会主义的前途命运和越共统治的稳固; 其二，事关中越关系大局; 其三，对战争的惨痛记忆和民意的综合考量。

　　一方面，政治和社会稳定是越南处理南海问题的优势⑤，以和平方式解决争端有利于维护越共统治和坚持社会主义道路。 若因南海问题引起中越两国冲突，将在一定程度上引起越南民众对中国共产党和社会主义中国的反感，这会对有着相似政权组织形式和同样走社会主义道路的越南造成一定影响。

　　如越共前中央委员、国防学院前院长武进中所讲，“坚定维护主权、维护国家建设和发展的和平环境、维护中越关系，是‘东海’ 问题需要解决的三个棘手问题，需要中央讨论统一意见……如果‘东海’ 问题爆发，将极大地影响越南国家建设和发展的全过程，越南必须走向另外一条道路。

　　万安滩事件发生后，越共敌对势力抓住时机攻击越共统治，指责越共在“东海” 问题上“太软弱了，不敢打架，不敢起诉”，重提实行多党制和走民主化道路，要求越南进行政治改革②。 这凸显了选择以和平解决争端对维护越共政权和社会主义道路的极端重要性。

　　另一方面，和平解决争端是越南从中越关系大局着眼的必然选择。 在全球一体化背景下，中越已经成为利益相关、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双边在经济、政治等层面联系密切，以和平方式处理争端符合两国共同利益。 历史实践已经证明，中越和则两利，斗则俱伤。 尽管越南国内部分人就万安滩事件发出一些极端声音，但越共高层从中越关系大局着眼，坚持以和平为优先方式解决争端。

　　事件发生后，越南前外交部副部长范光荣在回应国会代表提出的“如何看待采取强硬方案应对中国”这一问题时指出，“越南非常重视与中国的良好关系，因此几十年来一直在促进和发展这种关系。 越南依靠国际法来保护我们的海洋合法权利。 ”同时他也明确表示，“主张采用和平和法律允许的一切方式解决争端”③。 在如何有效管控南海区域安全风险这一问题上，越南国防部长吴春历表示，越南将坚持努力与各国合作，将“东海” 建成一个和平、稳定与发展的区域，以满足该区域内外所有国家的共同利益①。 由此可见，和平处理海洋争端是越南的首要选择。

　　与此同时，以和平方式解决南海争端也是越南民心所向。 越南民族有着惨痛的战争记忆，任何规模的武装冲突都将影响国力。 越南也清楚地认识到，假若爆发战争，无论哪一方获胜，双方人民都会承受痛苦，当今仍处于战争状态的国家的经济损失是显而易见的②。 越南学者所做关于“保卫祖国海岛主权应采取什么措施”的抽样调查结果显示， “提高对海洋和岛屿主权的意识” 占比84.4%，“避免煽动民族仇恨，展现越南热爱和平与正义态度” 占比56.5%， “要求军队必须起威慑作用”占比最低，仅为8.1%③。 虽然在某些势力的支持下，越南国内存在支持强硬应对中国的势力，但是和平处理争端仍是越南的主流民心所向。

　　(二)将合作与斗争并行作为处理对中关系的常态选择

　　越共十二大报告指出，越南外交工作的指导方针是， “在合作与斗争的基础上开展对外活动，其目标是维持和平与稳定的环境，最大限度地利用外部资源发展国家和改善人民的生活。 ”④ 从近年来越南应对南海问题的策略可以发现，既斗争又合作也是目前越南开展对中外交工作的基本原则和策略。

　　一方面，在政治经济等层面坚持对中合作策略。 尽管万安滩事件在越南国内持续发酵，但越南对华政治经济合作并未受影响。 在政治层面，万安滩事件发生以来，中越双边高层的交流渠道仍然通畅。 2019年7月8日，越南国会主席阮氏金银应邀访华; 同月，越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宣教部部长武文赏来华出席第十五次中越两党理论研讨会; 10月，越南国防部长吴春历出席北京香山论坛。

　　同月，中国代表团出席在越南大叻举行的落实《南海各方行为宣言》第18次高官会等。 尽管双方会晤时会提及南海问题，但在落实两党两国高层共识，坚定支持彼此社会主义发展道路，弘扬传统友谊，深化互利合作，有效管控分歧，推动中越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深化发展等问题上，双方仍能坚持既有共识，使两国政治交往和经济合作方面没有出现大的波动。

　　2019年上半年，中越双边贸易额达524亿美元。 其中，越南对华出口总额167亿美元，同比增长0.3%，占越南对外总出口的比例为13.6%; 2019年上半年越南对华进口总额为357亿美元，同比增长18.2%，占越南对外总进口的比例为29.5%。 对华出口方面，越南对华出口电脑、电子产品及零部件总额达到39.8亿美元，比去年同期增长7.8%; 虽然比2018年同期下降10.4%，但中国仍是越南农产品的最大出口市场，出口总额达29.1亿美元; 中国是越南出口相机、便携式摄像机及零部件的主要市场，总额为9.67亿美元，同比增长5.4%①。 2019年10月中旬，越南第一批牛奶获得出口中国的资格。 2019年11月，越南海关总署致函地方海关，要求采取措施，支持向中国出口农产品和水产品②。

　　另一方面，在南海领土争端问题上坚持对中斗争策略。 中国在处理与越南领土争端时，坚持“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直接由有关当事方谈判协商解决和管控争议，“通过友好协商妥善处理有关问题”③。 第三方介入只能使南海争议陷入更加敏感复杂的境地，无助于争端的解决，当事方直接谈判协商才是处理和管控争议的最佳途径④。对于中国主张的对话和谈判，越南认为，中国是在赋予自己在“不是本国主权范围内的水域进行对话和谈判的权利”，这是中国的“危险阴谋”①。

　　2019年11月20日，越南国防部主持召开“2019年管理和保护海洋、岛屿主权经验分享会”，会议指出，“‘思征滩’从来不是主权争议地区，灵活维权不是软弱，保卫领土主权永不妥协，坚持斗争，综合协调各方力量保卫海洋岛屿主权。 ”② 因此，从越南就南海问题表态来看，越南在南海问题上近期与中国“搁置争议，共同合作开发”的可能性不大。 越南虽然会继续坚持与中国对话，同样也会继续制造国际舆论拉拢美日等国向中国施压，继续将南海问题国际化。

　　需要注意的是，虽然坚持斗争策略，但越共会将这种斗争策略维持在合理限度以避免局势失控。 越共已经清楚地认识到，利用社交媒体煽动、组织及联络，对事件进行刺激和扩大，使得游行演变为暴动进而颠覆政权，是西方实施和平演变的手段③。 因此，越共加强收紧国内舆论管控，出台《网络安全法》，禁止使用网络空间从事煽动颠覆国家政权……传播虚假信息扰乱经济秩序和社会秩序……以及扰乱国家安全和社会治安秩序等行为④。 近年来，敌对势力和异见人士利用南海问题的对中舆论倒逼越南政府，裹挟民众，煽动民情，使越共较为被动。

　　万安滩事件发生后，越共反对势力故技重施，在社交媒体上指责“越共软弱”、“越南出卖‘东海’”、“共产党对‘东海’视而不见”; 反越国外电台也趁虚而入，指责越南政府“没有明确谈论‘思征滩’ 情形”， “没有强有力的对中解决方案”，要求越南“与别的国家合作对抗中国”，同时煽动越南民众走上街头⑤。 为控制事态发展，越南祖国阵线中央机关报《大团结报》在10月9日及时发声亮剑，指出要警惕上述“和平演变” 手段，保卫主权和领土完整需要清醒和警觉⑥。 10月22日， 《大团结报》继续发声，警告部分“从傲慢到藐视法律”的越共退休干部，谴责他们在“思征滩”事件上煽风点火，鼓动民众情绪，将自我置于党的政策主张和法律之上①。 可见，越共不希望事态朝难以掌控的局面发展，将谨慎处理和管控万安滩事件及其产生的影响‍‌‍‍‌‍‌‍‍‍‌‍‍‌‍‍‍‌‍‍‌‍‍‍‌‍‍‍‍‌‍‌‍‌‍‌‍‍‌‍‍‍‍‍‍‍‍‍‌‍‍‌‍‍‌‍‌‍‌‍。

　　(三)坚持更为高超、巧妙和灵活的“维权”政策手段

　　基于实力的差异和维持和平发展环境的需要，越南在南海维权时力避与中国发生正面冲突，运用政治、外交等手段进行所谓的“维权斗争”。 从应对“981”钻井平台冲突到万安滩事件的过程可以发现，越共总书记、越南国家主席阮富仲是具有丰富政治经验的领导人，在其领导下越南在南海“维权” 问题上已经形成一套较为系统的应对预案，即利用政治和外交手段对中国开展全方位的非法指责和攻击，调动国内、地区和国际力量向中国施压，在地区和国际舞台上发声塑造话语权。 这种手段的高超、巧妙和灵活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层面：

　　第一，国内层面，善于发动和利用民间力量。 越南通过“东海” 知识竞赛、相关书画展览、学术研讨会、新闻宣传及建立专门博物馆等方式，不断加大对其国内民众的“海洋岛屿主权” 教育宣传，利用媒体制造声势引导舆论，煽动民族主义情绪，对中国形成民意压力。

　　在开展具体“维权” 行动时，除了出动相应的海军海警，越南近年来善于利用渔船进行“主权宣示”，且活动次数日益频繁。 这些有组织的海上渔民利用“船海战术” 不断骚扰中国相关船只，较为“难缠”，使中国南海维权面对的局面更为复杂。 在南海“维权” 力量分布上，越南认为“渔民是做出巨大贡献的一支力量，但是对涉及渔民的政策并未给予足够的重视”②。 未来越南会更加强化对渔民力量的组织、动员和装备，利用这种巧妙的方式应对争端。

　　第二，地区层面，试图“捆绑” 东盟向中国施压。 越南将东盟视为最重要的外交优先事项之一，把东盟作为越南海洋岛屿“维权” 的重要渠道。 从万安滩事件发生后的越方动向可以看出，将中越两国争端上升到东盟地区安全高度是越南的努力目标之一，想借此利用东盟向中国施压。 越南已经认识到东盟内的中小国家的声音对该地区的和平与安全具有重大影响③，努力加强自身安全稳定与区域安全和稳定之间的联系①，使东盟支持自身的南海立场。

　　但与越南不同，在南海问题上并非所有东盟成员国都有直接利益，因此越南在这一问题上精心耕耘，试图平衡不同利益、不同观点和外部影响，以期在东盟内部形成支持越南南海主张的多数力量，进而影响少数具有不同意见的国家接受越南的立场。 在东盟内部，越南已经推动东盟基本组建了具有相似立场的国家集团，维护东盟在海洋问题上的共同立场②。 越南意图借助东盟维护自身利益，例如越南积极在东亚峰会(EAF)、东盟地区论坛(ARF)、东盟防长扩大会议(ADMM+) 等地区会议上提及南海问题，以提高东盟对南海问题的兴趣，集体施压中国。

　　万安滩事件发生后，越南利用东盟屡次向中国发难，在第52届东盟外长会议上谴责中国的“侵权”行为③，在《南海各方行为宣言》第18次高官会上指责中国“侵犯主权”，单方面要求第34届东盟峰会在联合声明中提及“中国在越南专属经济区侵权”的内容，后因柬埔寨反对作罢④。 越南在东盟的种种动向均显示出其企图捆绑东盟向中国施压的倾向。

　　第三，在国际层面，使“南海问题国际化”，塑造“小国被欺”的形象。 有越南学者认为，“东海”问题主要由三个圈层构成，核心圈层是国与国之间的问题，比如中国与直接争议当事国; 第二圈层是中国与区域之间的问题，即中国与东盟区域安全问题; 最外层是主要大国在东盟的利益博弈。 越南重视利用与世界各国的合作来保护其自身关键利益和价值，认为这是越南与国际社会在“东海”问题上的重要利益共同点⑤。

　　将“南海问题国际化”是越南的一贯做法，万安滩事件发生后越南在该层面的行动更为明显，从大学的讲座论坛到联合国大会，越南逢会必提南海，以直接或间接的方式影射中国“侵犯”其领土主权，全力塑造其“小国被欺” 的形象。 越南以这种歪曲事实的弱者立场进行巧妙叙事，成功“俘获” 一批别用用心或不明事理的“听众”为其站台，给未来中国维护南海合法权益带来不少障碍。 越南在2020年担任东盟轮值主席国和安理会非常任理事国，可能会越来越频繁在这些场合抛出南海议题，中国应及早做好各种应对预案。

　　(四)继续奉行有限度拉拢美日等域外国家介入南海的策略

　　虽然越南将继续拉拢美日等域外国家介入南海，但会维持在一定限度。 深受国民敬重的越共总书记、国家主席阮富仲在涉海争端问题上，坚持通过对话解决分歧，“而不是借助外力以极端民族主义的手段与中国抗争”③。 域外国家介入南海有满足自身利益和地区战略诉求、遏制中国崛起、利用地区冲突坐收渔利等方面的企图。 近年来，美、日等域外国家在幕后运作，以军事合作等方式支持越南在“台前”与中国“对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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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南明白域外国家在南海问题上有各自的利益算计，深知靠利益纽带连接的关系并不牢固。 在处理南海问题时，越南虽然寻求美、日等外部力量支持，但更重视自身战略规划，靠自身内部力量处理“东海”问题①。 因为如果条件发生变化，“美国有可能对中国在‘东海’ 的扩张视而不见，以换取中国在解决另一些问题上的合作。 ”② 如果中越在“东海” 发生武装冲突，域外国家会趁机坐收渔翁之利。 如果中越发生战争，无论哪一方获胜，人民都会遭受苦难，经济利益也将受损③。

　　作者：王道征 曹亚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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