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生活后勤保障与科研人员绩效行为关系

　　摘要：当前已有研究更多关注科研人员“工具人”身份，关注科研人员“社会人”身份的研究较少。本研究基于双因素理论、工作要求-资源理论和需求层次理论，构建了科研人员绩效行为影响因素概念模型，采用问卷调查法收集数据，统计分析结果显示：(1)科研生活后勤保障正向激励科研人员绩效行为。科研生活后勤保障不仅能减少不满意情绪，还对科研人员绩效行为起着激励作用。(2)科研条件和科技评价合理性是促进科研“生产”的重要因素，均对科研人员绩效行为有显著影响。(3)科研生活后勤保障各要素对科研人员绩效行为影响存在差异化。住房保障、子女入园入学教育保障对科研人员绩效行为影响显著，而健康医疗保障的影响不显著。(4)住房保障、子女入园入学教育保障对不同性别和年龄的科研人员绩效行为影响存在差异。45岁及以下科研人员更看重住房保障和子女入园入学教育保障，男性更关注住房保障，女性更关注教育保障。在此基础上，对研究结果进行讨论分析，能为科研生活后勤保障政策制定提供参考。

　　关键词：科研生活后勤保障;科研条件;科技评价合理性;绩效行为

　　1引言

　　科技创新是实现国家发展的原动力。科研人员是实现科技创新的关键。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在经费、评价制度、工资、基础设施等有利于科研“生产”上给予了大量保障，促进了科研人员专心科研，科研成果显著增加。然而，技术类、支撑类、科技成果转化类等领域的科研人员不仅是乐于奉献、追求真理的科学家，还是个社会人，都需要承担家庭责任。

　　随着我国社会主要矛盾转化为对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矛盾，以住房、子女入园入学教育和健康医疗为主的生活保障问题突出，为科研人员提供这类科研生活后勤保障是很多单位吸引和留住人才的重要手段。基于此，本研究旨在探讨科研生活后勤保障与科研人员绩效行为的关系。通过文献回顾，已有相关研究主要在探讨科研单位采取何种方式为科研人员提供住房，家长在为子女选择学校时会考虑哪些因素，以及患者在选择就诊医院时会考虑哪些因素。但是对于科研生活后勤保障对科研人员绩效行为的关系，学术界仍未形成定论，需要更多理论和实证分析进行验证。国内外相关研究可分三类。

　　其一，住房与科研人员行为的关系研究。綦明正等人[1]指出建设职工公寓、发放住房补贴等是住房保障的主要方式。刘星[2]提出联合政府和社会合资建房是高校住房保障的主要方式。其二，子女入园入学教育保障与科研人员行为关系研究。罗梦勤[3]指出师资水平、教学理念和水平是择校的首选要素。魏艺萍[4]指出保育服务、基础设备、教师队伍是择校首选要素。

　　其三，健康医疗保障与科研人员绩效行为关系研究。申悦等[5]指出医疗服务机构选择与个人疾病严重程度有关。杜元太等[6]指出医疗水平、服务质量、知情权是选择医疗机构的主因。那么，科研生活后勤保障与科研人员绩效行为是否存在关系?二者之间存在何种关系?国家是否应该将资金投入到科研生活后勤保障上?是否继续投入到科研“生产”上?哪种投入更能促进科研人员的绩效行为的发生?另外，科研生活后勤保障各要素是否对不同人口学特征的科研人员绩效行为影响存在差异?目前，对于这些问题还不够清晰。本文以双因素理论、工作要求-资源理论、需求层次理论为基础，重点探讨科研生活后勤保障与科研人员绩效行为的关系，能为人才政策的制定提供参考。

　　2研究假设

　　2.1科研生活后勤保障与科研人员绩效行为的关系

　　(1)科研生活后勤保障与科研人员绩效行为的直接关系根据工作要求资源理论，每种工作都具有工作要求和工作资源的特征。工作资源是指能为个体提供支持的工作环境因素，能缓解工作要求对工作倦怠的影响，引发积极动机，产生正向工作结果[7-8]。在科研环境下，工作资源是为科研人员安心地开展科学研究提供的资源。科研单位提供的住房、子女入园入学教育、健康医疗保障能解决科研人员的生活困扰，是一种重要的工作资源。当前，对于生活在大城市的科研人员来说，以住房难、子女入园入学优质教育难、健康医疗难现象为主的问题凸显。若科研单位能为科研人员提供生活保障，且保障越好，越有利于促进科研人员工作投入，创造更多科研成果。因此，提出研究假设：H1-1：科研生活后勤保障正向影响科研人员绩效行为。

　　2.2科研“生产”与科研人员绩效行为的关系

　　(1)科研条件与科研人员绩效行为的关系为更好地探讨科研生活后勤保障对科研产出影响，本研究还涉及科研“生产”因素——科研条件，对科研人员绩效行为产生影响。工作要求-资源理论(JDR)指出工作资源是指能为个体提供支持的工作环境因素，如薪酬、社会支持等，能缓解工作要求对工作倦怠的影响，引发积极动机，产生正向工作结果[7-8]。在科研环境下，工作资源是为科研人员安心地开展科学研究提供的科研条件资源。工资、科研经费、仪器设备等科研条件能为科研人员提供支撑，是工作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已有研究指出工资水平[9]、科研经费[10]、科研基础设施[11]都会对科研人员绩效行为产生正向影响。所以，良好科研条件对激发创新活力，产生更多科研效果具有至关重要作用。因此，提出假设：H2-1：科研条件正向影响科研人员绩效行为。

　　(2)科技评价制度与科研人员绩效行为的关系科技评价制度合理性也是促进科研“生产”的重要因素。工作要求-资源理论(JDR)指出工作要求是指工作环境下，需要不断努力和投入的因素，如工作强度、任务复杂性等，会对身心健康产生影响，导致职业倦怠[7-8]。科研环境下，工作要求是一种驱动科研人员不断付出身体或心理努力，完成科研任务和自身发展需求而开展的科技评价制度。其主要包括年终绩效考核制度和职称晋升评价制度。

　　绩效考核[12]、职称晋升[13]都会对科研人员绩效行为产生正向影响。从现实情况来看，科技评价导向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科研人员科技创新方向性。科研人员经常有为完成科研项目任务，或者为自身职业晋升发展等晚睡、熬夜等不规律的生活，久而久之身体会发出健康问题信号，工作精力下降影响科研人员的科研行为，但合理的科技评价制度将会激励科研人员对工作投入保持在适度水平上，不恰当的科技评价导向会使一部分学者为完成科研考核目的出现急功近利等现象，影响科研成果产出[14]。由此提出假设： H2-2：科技评价合理性正向影响科研人员绩效行为。

　　2.3科研“生产”与科研生活后勤保障对科研人员绩效行为的对应关系

　　双因素理论指出存在两种性质不同的因素，都会对个体投入和行为产生影响。激励因素是指与工作本身相关的因素，能增加职工工作投入，提高工作产出。相比，保健因素是能导致员工情绪的因素，其改善能降低职工不满意情绪，起着维持员工工作现状作用，但并不能对员工行为起激励作用[15]。基于此，科研环境下，科研“生产”是激励因素，其投入越多，越能起到激励作用。其中，工资水平在双因素理论中是保健性因素，而在工作要求资源理论中是科研条件资源。

　　本研究假定工资水平恒定，既不影响科研“生产”效果，也不影响科研生活后勤保障效果。另外，科研生活后勤保障是保健因素，即使将更多资源投入到科研生活后勤保障中也只能起到减少科研人员不满意情绪作用，并不能起到激励作用。然而，从现实情况来看，当前科研生活后勤保障好坏不仅影响家庭生活，还能严重影响工作状态，并正日益发展成核心影响因素。当前，大城市交通，饮食等较为便利和多样化，衣服、食物和出行不再困难。

　　大城市发达的同时也因资源稀缺性导致住房难、子女入园入学教育难、健康医疗难等现象。在科研单位所提供的工资水平一定的情况下，以住房、子女入园入学教育和健康医疗为主的社会层面福利保障已成为科研人员当前主要需求，并且也已成为需求层次理论中能进入安全地带的重要要素。只有低层次需求满足才能追求更高自我实现[16]。因此，本研究认为与科研“生产”的激励作用相比，以住房、子女入园入学教育、健康医疗为主的科研生活后勤保障可能在当前形势下也对科研人员绩效行为起激励作用。因此，提出研究假设：H3-1：科研生活后勤保障对科研人员绩效行为起激励作用。

　　2.4科研生活后勤保障各要素对科研人员绩效行为的影响存在差异化

　　以住房、子女入园入学教育和健康医疗为主的科研生活后勤保障是科研单位保障范畴，会对科研人员绩效行为产生影响。其一，多数研究者认为住房保障对个体行为有影响。刘金栋[17]发现住房条件、家庭状况等家庭利益因素也影响人才流动。杨硕[18]指出住房条件也是高校教师人才流失重要因素。因此，本研究认为住房保障将会对科研人员绩效行为产生显著正向影响。

　　其二，多数研究者认为子女入园入学教育保障对个体行为有影响。徐倪妮[19]等认为教育环境是影响科技人才流动因素。孔庆如[20]认为解决子女入学、户籍等问题，能增加人才引进和保留能力。因此，本研究认为子女入园入学教育保障将会对科研人员绩效行为产生显著正向影响。其三，多数研究者认为健康医疗保障对个体行为有影响。曾广录[21]指出医疗是抑制消费重要因素。因此，本研究认为健康医疗保障将会对科研人员绩效行为产生显著正向影响。综合以上推测，科研生活后勤保障各要素显著影响科研人员绩效行为。进一步提出研究假设：H4-1：住房保障正向影响科研人员绩效行为。H4-2：子女入园入学教育保障正向影响科研人员绩效行为。H4-3：健康医疗保障正向影响科研人员绩效行为。

　　2.5科研生活后勤保障各要素对不同性别和年龄科研人员绩效行为影响存在差异

　　科研单位提供的住房、子女入园入学教育和健康医疗保障会对科研人员绩效行为产生影响。而科研人员的人口学特征存在异质性，因此，住房保障、子女入园入学教育保障和健康医疗保障对不同性别和年龄科研人员绩效行为影响不同。其一，对不同性别科研人员绩效行为影响存在差异。

　　生物决定论指出男女基因差异导致行为表现差异。女性感性更多，男性理性更多[22]。在家庭生活中容易产生“男主外，女主内”等选择模式，比如女性重视子女教育。孙咏洁[23]指出女性科研人员更可能将时间投入到对子女照顾和教育上。朱依娜和卢阳旭[24]指出养育子女增加了女性劳动时间，影响女性科研人员成果产出。因此，子女入园入学教育保障对不同性别科研人员绩效行为影响存在差异。

　　同样，住房保障、健康医疗保障也都与科研人员密切相关，也会对不同性别科研人员绩效行为影响产生差异。其二，对不同年龄阶段科研人员绩效行为影响存在差异。生理年龄较小的科研人员身体健壮，正处于职业发展上升期，因科研年龄较低，住房和子女入园入学教育是主要需求。生理年龄较高的科研人员，已积累一定物质财富，但身体状况需要关注，健康医疗是主要需求。不同年龄阶段的需求得不到满足会影响科研人员科研产出，比如周建中[25]指出养育孩子的年龄段会影响科研人员科研产出。

　　因此，住房、健康医疗保障对不同年龄科研人员绩效行为影响也存在差异。综合以上推测，科研生活后勤保障各要素显著影响不同性别和年龄科研人员绩效行为。进一步提出研究假设：H5-1：住房保障对不同性别和年龄科研人员绩效行为影响存在差异。H5-2：子女入园入学教育保障对不同性别和年龄科研人员绩效行为影响存在差异。H5-3：健康医疗保障对不同性别和年龄科研人员绩效行为影响存在差异。

　　3研究方法

　　3.1调查问卷

　　科研生活后勤保障问卷在参考国内外成熟量表基础上，根据已有文献，以及本研究目的和需要进行设计，与科研领域内专家多次讨论后，确定调查问卷设计4个维度和10个题项，如您对当前子女入园入学教育非常满意等。卫旭华和张亮花[26]指出两个题项测量一个维度或两个以上题项测量一个维度得到的结果也可靠。被调查者人口学信息包括学科类别、性别、年龄、婚姻状况、学历、职称和子女数量。自编量表采用李克特五点量表进行计分，分别为“完全不符合”、“比较不符合”、“一般”、“比较符合”、“完全符合”。值得注意的是，在数据处理时需采用反向计分法，以使所有题项方向保持一致。

　　3.2样本选取

　　本研究以中科院各研究所的科研人员为调查对象，分属于数理化学类、生命科学类、地球科学类、技术科学类等不同学科领域。通过问卷星进行问卷数据收集。经过样本筛选和处理，最终得到614份有效数据。利用SPSS软件对调研样本进行描述统计分析发现，分布在数理化学、生命科学、地球科学、技术科学等多领域，其中技术科学领域人员最多。多数科研人员年龄在45岁及以下、具有副高及以下职称。

　　4研究结果

　　4.1信效度分析

　　将614个样本随机分为等量的2个子样本，一个样本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另一个样本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首先，利用SPSS软件对307份数据的探索性因子分析，发现KMO为0.767，Bartlett球形检验统计值显著(p<0.05)，适合进行因子分析。采用最大方差法，提取出4个因子，方差贡献率为64.393%，超过方差累计贡献率60%的最低标准，说明指标能解释的信息量较大。关于量表的信度测量，对另外307份数据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发现，总量表信度为0.747，除行为结果变量略低外，其余变量组合信度CR值均大于0.6，反映出各变量的测量量表的信度较好。

　　关于量表效度测量，采用内部一致性效度衡量和模型拟合指数测量。首先，内部一致性效度上，除工资变量外，因子载荷值均在0.6及以上。因此，各因子的结构和载荷符合预期，即科研基础设施条件、科研项目经费和工资水平能表征科研条件维度;子女教育保障、住房保障、健康医疗保障能表征科研生活后勤保障;职称晋升制度、年度绩效考核制度能表征科技评价制度。创新绩效和离职意向能表征科研人员绩效行为。其次，在模型适配度指标上，本文运用AMOS24软件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发现，模型拟合指数为2.752，且CFI、GFI、AGFI、NFI和IFI均接近或大于0.9，RMSEA小于0.08，这说明指标拟合结果在可接受范围内，说明模型适配度较好。

　　5结论与讨论

　　5.1主要结论与讨论

　　本研究旨在回答科研生活后勤保障与科研人员绩效行为关系。以双因素理论、工作要求资源理论和需求层次理论为基础，提出研究假设，形成科研人员绩效行为影响因素概念模型。以中科院各研究所科研人员为调查对象，采用问卷调查法收集数据，并进行统计处理，验证理论假设合理性。具体结论如下：

　　首先，科研生活后勤保障正向激励科研人员绩效行为。在强调诸如科研条件、科技评价等科研“生产”因素的同时，还需要关注科研生活后勤保障。科研生活后勤保障不仅能减少不满意情绪，还对科研人员绩效行为起着激励作用。当前，在基本物质需求逐渐得到满足的情况下，人们对美好生活需要逐渐变成主要矛盾。大城市资源集聚性、人口密集性、土地资源稀缺性特点导致住房难、子女入园入学教育难、健康医疗难等现象凸显。科研机构提供生活后勤保障解决了科研人员生活难题，其激励作用较明显。根据需求层次理论，科研生活后勤保障是科研人员初级需求，此需求满足更有利于激励科研人员创造更优秀的科研价值。

　　其次，科研生活后勤保障各要素对科研人员绩效行为影响部分差异显著。住房保障、子女入园入学教育保障对科研人员绩效行为有显著影响。这与已有研究结果一致。程燕林等研究发现科研人员对住房、子女教育和健康的需求程度存在差异[27]。刘金栋发现住房条件因素影响人才流动[17]。王舒艺指出提供教育保障能减少科研人员离职意向[28]。

　　然而，健康医疗保障对科研人员绩效行为影响作用并不显著。这与已有研究结果存在差异。张安东指出医疗保障也能减少科研人员离职意向[29]。造成差异原因可能是资源有限性和需求紧迫度。健康对每个人都很重要，良好医疗保障能让科研人员无顾虑的及时看病就医，促进身体恢复，尽早投入科研工作。当前我国医疗保障体系较为健全，除重大疾病外，就医基本能得到保障。科研单位提供的精细化医疗服务与科研人员日益增长的高质量生活需求一致，但对于大多数年青的科研人员而言，这可能不是当前特别急迫的需求。 最后，住房保障、子女入园入学教育保障对不同性别、年龄科研人员绩效行为影响部分存在差异，健康医疗保障作用不显著。

　　其一，男性更关注住房需求，女性更关注子女教育需求。这与我国“男主外，女主内”传统有关。男性更注重增加收入，解决住房问题，女性更注重照顾家庭，关注子女教育问题。

　　其二，45岁及以下科研人员对住房条件和子女教育需求更迫切。这与已有研究结果一致。马志敏指出住房和子女入学教育是影响科技人才流动的重要因素[30]。周建中以科学界精英为研究对象,结果发现青年时期是科研成果产出的重要阶段[25]。其三，当前，健康医疗保障对不同性别和年龄科研人员绩效作用较不明显。这归结为当前我国健全医疗保障体系能基本满足科研人员的健康医疗需求。

　　5.2管理启示

　　对科研管理的启示主要体现在三方面。首先，应对住房、子女入园入学教育和医疗给予稳定持续投入。继续保持对大科学装置等科研条件上的投入，继续完善科技评价制度，要重点加强对科研生活后勤保障投入。其次，科研生活后勤各保障要素投入上需要差异化。在资源有限情况下，应着重加大对住房和子女入园入学教育投入，健康医疗也很重要，也要继续给予支持。

　　最后，应根据不同性别和年龄科研人员需求，提供精准服务。在资源配置时应适当考虑对男性职工给予住房支持，女性职工给予子女入园入学教育保障支持。另外，还应将住房保障和子女入园入学教育保障重点向45岁及以下科研人员倾斜，以实现科研生活后勤保障激励效用最大化。

　　5.3不足和展望

　　本研究存在的不足包括两点。首先，未考虑研究对象的地域差异。未来可进一步探讨位于北上广等一线城市地区研究机构和位于其它地区研究机构的生活保障对科研人员绩效行为影响是否存在差异性。其次，未探究其作用机制。未来研究可考虑加入一些心理资本、工作投入、自我效能感等变量深入研究其作用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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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宋邱惠,2，侯秀睿3，程燕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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