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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意人生的诗性表达

所属分类:文史论文 阅读次 时间:2020-09-23 09:54

本文摘要:[摘 要] 木斋先生与诗歌似乎有一份 孽缘,少时就立志做诗人,走上了背诗、写诗、评诗、研究 诗的道路。其自传 《暗夜烛光: 木斋知青传》以时间为明线,以诗歌创作为隐线,勾勒出情感与心理的流 变轨迹。木斋多年读诗诵诗,培养出诗意情怀与名士风骨; 通过写

  [摘 要] 木斋先生与诗歌似乎有一份 “孽缘”,少时就立志做诗人,走上了背诗、写诗、评诗、研究 诗的道路。其自传 《暗夜烛光: 木斋知青传》以时间为明线,以诗歌创作为隐线,勾勒出情感与心理的流 变轨迹。木斋多年读诗诵诗,培养出诗意情怀与名士风骨; 通过写诗赋诗,疗治疼痛和救赎自我。他不忘 初心,将研究诗歌作为毕生使命,并致力于重写中国诗歌史。诗歌既养成了他的高贵气质,也成为解读他 的最好工具。

  [关键词] 木斋; 传记; 《暗夜烛光: 木斋知青传》; 诗歌

新文学史料

  木斋是知青上山下乡运动的经历者、历史的见证者、 苦难生活的书写者、诗意的栖居者和孤独的思索者。他 秉持实事求是的创作态度,回忆了 15 年的知青经历,一 边还原历史现场,一边融入对历史的思索。他无意于伤 痕展示,虽然记录了苦难,但淡化了悲怆的情绪。木斋 袒露内心,将苦闷、疑惑、忧伤、彷徨,甚至一度的绝 望编织进文本,又让自己在诗歌城堡中日益坚强。他把 十五年的苦旅化为宝贵的精神财富,如同他所言: “由于 有着知青炼狱磨炼的生命历程,常常在痛苦一夜后的清 晓,我就成功地实现了自我生命的救赎。”

  《暗夜烛光: 木斋知青传》( 以下简称 《暗夜烛光》) 除了 《后来的故事》一编中加入了学术研究与教女儿学 习的内容以外,主体部分记录了从 1968 年 8 月 26 日自 北京远赴内蒙古插队至 1983 年考入中国人民大学攻读硕 士研究生的知青岁月。在此期间,经历了 1971 年 3 月在 当地和平 学 校 5 年 的 教 书 时 光、1975 年 进 糖 厂 做 工、 1976 年分配到霍林河煤矿工作、数次文艺演出、失去参 加高考的机会、几次无果而终的恋爱、1978 年以军人身 份从事新闻职业、1980 年起三次备考古代文学专业硕士 生的诸多经历。

  在 15 年中,他做过农民、民办教师、工 人、文艺兵、新闻记者等职业,但始终没有忘记做诗人 的梦想。 《暗夜烛光》由 “知青岁月” “少年时代” “苦闷中 的追求: 在乡下教书”“后知青时代: 霍林河草原” “后来的故事”等五个部分、八十三篇散文组成,涉及面广 泛、主题突出,包括成长、爱情、求学、工作、治学、 悟道等,但每一部分都与 “诗”密切相关。木斋与诗歌 有着不解之缘,五年级时,经小学老师的启蒙,加之自 身的性格特质,就开始进入了诗歌的国度。

  之后,背诗、 写诗、品诗,与诗歌的缘分愈来愈深。当我们把记传中 的诗作抽离出来进行审视时,不难发现这是作者有意安 排的一条辅线,诗既是故事的缘起,也是故事的根基, 以诗歌记录芳华岁月,并勾连当下时光,展现诗意的人 生轨迹。这些诗浅白质朴,但情感饱满,扣人心弦。

  诗之于木斋,已不仅仅是表达方式、研究对象,而 是生命必不可少之物。诗歌培育了木斋的品格,使其具 有魏晋名士风骨,既浪漫多情,以诗人之眼为朴素的事 物赋予诗性之美,又能在近乎荒漠的环境里,从诗歌中 汲取力量,铸就精神脊梁。关于诗的重要性,他说: “诗 才是最为真实的历史,它是书中主人公人生命运在某一 历史时刻的激情迸发,或者说是一个意向的凝结,是故 事情节不可或缺的重要链条。”因此,本文以诗为切入 点,从名士之风度、诗人之童心、诗人之理想、诗歌之 疗救、诗人之使命、诗人之哲思等六个维度来剖析诗歌 对先生的影响。

  一、锻铸名士风骨,追求文人情怀。

  文学评论家陈 骏涛说: “对于人文知识分子来说,如果没有精神的追 求,灵魂就无所 依 附,生活就没有意义,生 命 就 会 枯萎。”[1]( P147) 这段话极适用于木斋,他一刻也未曾放弃精 神追逐,无论是在北京十里堡还是内蒙古开鲁,他对名 士阮籍、陶渊明、李白、苏东坡的倾慕之情溢于言表, 这种情愫甚至影响其人生轨迹。

  木斋坦言自己积极 “下 乡”并非因为思想怎样先进,而是对魏晋名士皈依自然 的向往促使他积极参与。在插队之初,他便时有 “异 端”行为,看到二组同学的房舍周边有松树林,会生出 羡慕甚至嫉妒,因为他认为 “可以一日无肉,不可一日 无竹”。木斋对自然情有独钟, “喜欢树木,喜欢绿色, 喜欢森林,喜欢远离尘嚣的原始的自然景物”[2]( P43) , 下乡使他如愿以偿地体验到陶渊明躬耕田园的隐逸生活。

  他也学习陶潜 “既耕亦已种,时还我读书”,在一天的 体力劳作后,坚持灯下读书,由此引发了 “油灯事件”, 度过近两年的孤独时光。 为了寻找诗中的桃花源,他谎称生病请假,独自走 在乡间小路上,与一片林木或一条河水约会。普通的花 草树木、山川河流,经过诗人主观的想象也变得美妙起 来。《在西辽河的沙滩上》一文,记录了木斋联想到谢 灵运山水诗的意义,怀揣着 “无论如何也要见见西辽 河”的执念,不顾农民反对,飞奔至西辽河,沉醉在落 日斜阳的景色中,且赋诗填词: 西辽水,三词四律难颂美。

  难颂美,万顷禾熟,千林鸟睡。 斜阳如雪染碧翠,繁星似梦天河会。 天河会,无音静美,有人沉醉。[2]( P68) 这首 《忆秦娥》展现了村庄乡野的静谧之美,均已 熟睡的庄稼、树林、飞鸟、斜阳、繁星,同构在静态的 画面中,静默无声,万籁俱寂,一如诗人轻松、平静的 心情。在物质贫乏、身体羸弱的时代,木斋用诗人之眼 寻觅自然之美,诗意地栖居在大自然中。他总能从平凡 的乡野生活中发现不平凡的诗意,傍晚时分,看到牛羊 被驱赶着、吆喝着归家,联想到 《君子于役》; 殷勤侍 弄小菜园,以体会 “园日涉以成趣”,把结出的豆角看 成艺术殿堂中的玛瑙…… 木斋对诗的狂热情感漫溢于字里行间,在诗性思维 怂恿下,模仿古人雪夜登高吟诗。

  插队第一年的十月, 草原迎来了第一场雪,他按捺不住兴奋,索性攀上房顶, 高诵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狂热之下, 时而痛哭,时而大笑,手舞足蹈,作 《沁园春》一首: 昨夜京华,游子天涯,塞北云端……歌声唱彻秋寒, 送身影一一舞翩跹……壮志鸿鹄,小灯如豆,谁人与我 伴华年。[2]( P52) 此词上阕歌咏雪景,欣喜之情喷薄而出,下阕由雪 景抒发情感,包括对远在北京亲人的思念、胸怀的鸿鹄 之志和对志同道合者的期许等情愫。其中,“小灯如豆” 的意象,自传中出现了四次,灯代表着希望,对他而言意味着理想之光,不亚于吃饭穿衣,因为其重要,方有 了后文小灯被吹熄时的五雷轰顶之感。毫无疑问,诗人 的非常行为,遭到大家哄笑,以病人视之。

  二、持一颗赤子之心,率真自然。

  木斋活在诗意世 界中,纯真地将 “酗酒”等同梁山好汉的纵情畅饮,继 而是醉眼观景,模仿李白醉中赋诗: “流星坠入青山后, 无限光辉不复明”[2]( P55) ,为此遭到插队以来的第一次 组织批评。由牧童牛背吹笛,引发他也手拿牧笛,爬到 牛背上,以体验乡村儿童自由自在的生活。联想刘备马 跃檀溪、辛弃疾 “马作的卢飞快”的典故,冒冒失失地 去骑马,结果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他常会将陌生人视为 知音,畅谈自己的诗人理想、家庭情况和 “油灯事件”, 保持着我言及我想的纯粹豁达。 木斋的 赤 子 之 心 还 体 现 在 率 真 地 记 叙 “性” 与 “爱”的生活。他并不回避生理需求和知青岁月的情感 经历,坦言自己属于性早熟,比别人体验了更长时间的 性压抑,这在散文 《好孩子和坏孩子》中有详细交代。 《好孩子和坏孩子》像第一人称叙事的短篇小说, “我” 因偷食人参补养品和阅读了描写男女情爱小说的经历, 导致身体和心理过早发育,不足十岁便对 “性”充满了 好奇。

  二年级时常常凝视着年轻貌美的德老师、石老师, 幻想连篇。在得知石老师有追求者时,竟然会非常愤怒, 带领孩子们伺机侦查,一旦发现两个人约会,便 “命令 我的士兵们匍匐前进,在有利的地形下”,向 “对虾” 投掷石块[2]( P134) 。木斋称恋爱中的情侣为 “对虾”,比 喻形象贴切,富有童趣。木斋轻松地诉说性早熟以及由 此带来的困扰,摒弃了世俗观念,于随意而谈中塑造了 吃醋的小男孩形象,令读者忍俊不禁。

  正值芳华岁月的木斋,引来异性频频示好,当然也 不乏主动求爱的事情。林娜的强势进攻,让他平生首次 感受到漂亮女性身体的诱惑,带来血脉贲张,躯体骚动; 与布云两情相悦,因自己不善于表现而告罄; 熊猫、李 森、“采石女”、 “电话生”、我喜欢的 “A”、喜欢我的 “B”……但奇怪的是,不论是主动出击或被动承受,均 未能逃脱凡是我主动追求的都是铩羽而归,凡是追求我 的也都没有追上的怪圈。

  木斋不怕读者将其视为泛爱滥 情者,回忆了与多位女性无疾而终的恋爱,此种自我解 剖的勇气,着实可嘉; 相反,结交女性知青或被人喜欢 是作者魅力的体现,其中既有本我追求快乐的意味,也 有争强好胜的初衷,还有消磨无聊时光的缘故,但终究 没有对任何女性的身心造成伤害,故无可厚非。他的多 情一如贾宝玉,以诗人之眼欣赏女性之美。对异性、对 懵懂情感的诉说,读来倍感唯美、温馨。

  三、诗人之理想,志存高远。

  少时的优秀表现给木 斋带来了自信,插队第一天,赋诗 “我挥银镰开新宇, 科尔沁乡醉不归”,并以奇才、人才自比, “骏马昂鸣仰天啸,天公唤醒降奇才”[2]( P42) ,他把凌云壮志化为激 情昂扬的诗句。因为 “油灯事件” ( 晚上点灯看书影响 他们休息,被班长吹灭了油灯) ,感觉人格尊严受到莫大 的侮辱,自此度过了被孤立和自我隔绝的两年时光。从 读者的视角来看,白国利吹熄油灯并不是一件严重的事, 奈何引发这么大触动,根本原因在于他认为通过读书来 追逐理想的希望破灭了。自小学五年级树立的诗人梦、 大学梦、人生梦顷刻破散,满腔热情被彻底浇灭,拾级 而上、读书进取之路堵断了。果然,木斋不敢光明正大 地读书了,他虔诚地改造思想,自我惩罚式地浇灌菜园。

  幸运的是,他所拥有的英雄主义并未使他彻底气馁,“燕 雀焉知鸿 鹄 之 志 哉”,高 扬 庄 子 的 “举世非之而不加 沮”,在和平学校,又重拾读书的习惯。先生志存高远, 这也是在考入研究生前始终未结婚的原因之一,不愿自 己这只做着诗歌梦的鸟儿的翅膀被束缚住,丧失翱翔天 宇的机会。可以说,在与现实博弈中,木斋坚定了与诗 为舞的信念。

  四、诗歌之救赎,疗治苦闷的一剂良药。

  关于诗歌 的功能,木斋有一段精辟的论述——— “大概人在痛苦无 依时,艺术创作不仅仅是一种创作,它简直就是一种生 命存在的形式,是熨平你痛苦心灵褶皱的熨斗,你的每 一次创作,就使你得到一次新生”[2]( P214) 。1977 年全国 恢复高考,而他却没有考试的资格,前途的迷茫使木斋 与老乡厮混,说段子、打牌、吸烟、酗酒,常常酩酊大 醉,然而酒醒之后又责备浪费了时光。 《暗夜中的烛光: 大学梦破灭》一文有细腻记录,作者的绝望之情尽洒纸 间: 梦里龙门行复止,尝尽人生羞与耻。学得满腹才与 识,归来烧作抽烟纸。 村前稚童不晓事,高声喊我大学士。今年碰壁过三 番,方知世事如铁山。 噙泪才觉学识浅,远行刚晓行路难。贫穷当是伟人 瓶,命蹇足使诗囊盈。

  古来圣贤无才华? 黄巢朱子赋菊花。我生乃是中人 辈,还应尽力买烟茶。 明年一试如不就,桑田绿柳乐农家。[2]( P213) 此诗浸满心酸,不公平的年代,前行之路何其艰难, 即便你满腹才华,也只会四处碰壁,无处施展,只能借 烟酒消愁,但不甘于平庸的木斋在传统文化中汲取力量, 信奉 “天之降大任于斯人”必先使其承受苦难,司马 迁、苏东坡、朱元璋无不如此。先生自嘲愿 “采田绿柳 乐农家”,当然,他不甘于一生务农,诗人梦想根深蒂 固,乐园又岂在农家。木斋想到昔日旧友多已回城,自 己却在胡笳之地独自悲鸣,于是,英雄失路,无处施展 抱负的惆怅之情,塞满了胸臆,遂又赋诗一首: “愿娶东 村兮———贫家女,壮志难酬兮———从此长居。”[2]

  ( P216) 神奇的是吟唱过后,压抑得到舒缓,心情也好了很多,人 也恢复了正常。 文学史上,许多知名作家都有通过文学创作宣泄痛 苦的经历,像卡夫卡、川端康成、张爱玲、萧红等将人 生道路上所经历的创伤,书写进文本,发泄痛苦,以维 持着身心健康。木斋先生所说的诗做好后,痛苦减轻了, 正是诗歌疗救疼痛,实现自我救赎的表现。

  先生不止一 次说到了诗之于他的救治功效, “刻苦读书以及诗文写 作,成为实现自我救赎的岛屿”[2]( P170) ,“诗歌写作,在 寂寞中 更 强 烈 地 显 示 出 其 不 可 或 缺的抚慰心灵的作 用”[2]( P110) 。诗歌治愈的不仅仅是他精神的困苦,还包 括他生理的饥渴,“读书是我忘记饥饿的方法”,沉浸在 书中,也转移了对性的渴望。

  五、诗人使命, “中国诗歌史的孤独探索者”。

  木 斋,为学界所熟知,更多的是源于他那另辟蹊径、标新 立异的学术研究。对诗的痴爱也让他将研究诗歌视为使 命,立志完成一部 《中国诗歌演变史》。他不满于胡适、 梁启超等前贤那种以 “直觉”做学问的方式,而以 “原 典与内证、直觉与假设、胆气与才识、终结与颠覆等破 译之学”[3]来从事学术研究。他以孤独的诗歌探索者自 居,先后出版了 《唐诗评议》 ( 1996 年) 、 《宋诗评议》 ( 1996 年) 、《唐宋词流变》 ( 1997 年) 、 《苏东坡研究》 ( 1998 年) 、《中国古代诗歌流变》 ( 1998 年) 、《宋诗流 变》 ( 1999 年) 、 《中国古代诗人的隐仕情结》 ( 2001 年) 、《宋词体演变史》( 2008 年) 、《古诗十九首与建安 诗歌研究》( 2009 年) 、《曲词发生史》 ( 2011 年) 、《曹 植甄后传》( 2019 年) 、《读懂红楼梦》 ( 2019 年) 、《先 秦文学演变史》( 2019 年) 等学术著作,许多已成为从 事古代文学教学与研究者的案头书。

  他凭借翔实的材料、 缜密的推理得出 “词并非产生于民间,也并非主要由歌 女伶工所创造”[4]( P7) ,是盛唐宫廷音乐消费形态变化的 结果; 五言诗发生于两汉,古诗十九首产生于建安十六 年之后,并从曹植和甄后爱情的角度将这些诗歌解读为 二人爱情受挫后郁积情感的表达①; 《红楼梦》是由石 头、曹雪芹、脂砚斋三人接力写就[5]……他的结论发前 人所未发,颠覆了已有的结 论,往往是 “石破天惊”。 他的创新精神得到当代学者傅璇琮、陈怡良、刘跃进、 宁稼雨、吴怀东等教授的欣赏。 且不论木斋的研究成果是否准确,但 “自觉的方法 论意识、假说思维和怀疑方法以及文献考证为支撑的系 统研究方法及定量分析方法等”[6]的治学方式与上下求 索和放逐于名家论断之外的学术追求却能打动笔者。如 果说知青十五年是被动放逐的岁月,那么迥异常人的研究则是主动的追求。

  他打破诗歌研究中断代史、作家史 的书写常规,“将整个民歌史视为一个完整的生命”,探 索诗歌起源、发生、演变和衰退的规律。他像个孤独的 战士,肩负着理清五千年诗歌史脉络的重任,披荆斩棘, 汲汲以求,几十年如一日,并时时接受读者的质疑。

  六、诗人之叹,哲人之思。

  木斋的散文何以在知青 文学热度减退时还能脱颖而出呢? 除了铺陈了诗意的底 色以外,无可奈何的诗人咏叹与哲人之思也为其增色甚 多。先生多次发出宿命的叹息,在石凡被疯子抛掷的石 块击中头部殒命时,唏嘘地感叹人生无常; 老侯因偶然 因素多上了一年学,赶上了知青运动,改写了毕生运命。 老侯是无所不通的人才,却终生贫困,早早离世,先生 哀婉叹息偌大的世界却没有用到老侯的地方。木斋将个 人所经历的事归结为 “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因为有 命运之神的关照,多次调整了人生方向。诗人告白般地 指出: “我相信命运。相信在冥冥上苍,有着一个预知你 未来、指引你前进的神灵。我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命 运之神的安排所为。”[2]

  ( P184) 先生关于 “宿命”的论调, 是诗人感性思维的体现,人活一世遇到哪些人、发生什 么事,我们不能预知,只能顺着命运之神的指引前行, 坦然地接受现实和未来。 除了书写自己以外, 《暗夜烛光》还对白国利、老 侯、秉强、刘伟、杨和、大姐、哥哥等知青人生做了介 绍,或是叹息英雄无用武之地,或是表达上山下乡运动 贻误了一代人的青春时光,抑或是对迷失青年命运的慨 叹,呈现出对知青群体命运的自觉探讨,这种讨论即便 在当下依旧意味丰饶。可惜,先生点到为止,未能深入 写作。

  他的散文作品感染读者的不仅是纯真的诗人之思, 还有充溢其间的警句,彰显出哲学家的思想深度。“诗歌 与哲学是对连体的孪生兄弟”,古今中外,多少诗人也是 哲学家,陶渊明、韩愈、莎士比亚、博尔赫斯、瓦雷里、 泰戈尔无不如此,木斋也有成为哲学家的潜质。时隔二 十余年,对往事进行冷静思考,自传性的散文多了份沉 思、分析和内省。关于孤独,他指出 “人,作为一个社 会 中 的 人, 最为痛苦的莫过于孤立、 孤 独 与 寂 寞”[2]( P56) 。木斋在人生最颓废的时候,感叹 “人生就 是如此,有时候,悲就是喜,喜就是悲。

  当时之悲,正 是未来之喜”[2]( P236) 。可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木斋 也认识到人在 “极痛苦就会说出极快乐的话”,“那些快乐之语是潜意识对自我的拯救”,进而得出诗歌与散文应 该当在一起阅读的道理,这正是 《暗夜烛光》诗文结合 的原因之一。感性的叹息,让散文集充满浓浓的温情; 而理性的哲思,又为其增添厚重感。

  知青文学是当代文学史上非常重要的文学现象,《暗 夜烛光》是进入新世纪后知青文学的延续,但当我们把 散文集与张承志、韩少功、史铁生、王安忆、张抗抗等 知青作品相比较时会发现,木斋虽有对同伴知青生命轨 迹的展现,但都是以自己为同心圆、直陈式的浅表叙事, 而在反映社会广泛性、反映人性深刻性方面则逊色很多。 比如,他书写的知青生活,对插队区的农牧民生存状况 记叙甚少,带有精英的 “偏见”。

  文史论文投稿刊物:《新文学史料》(季刊)创刊于1978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有限公司主办的现代文学史料刊物。《新文学史料》发表我国现代文学发展各个历史时期的重要史料,刊登现代文学史上各个时期重要代表人物的文章及回忆录,介绍不同风格流派的文学社团的活动与成就,为真实反映我国现代文学发展的历史全貌提供参考资料。

  此外,对人性深度的 探讨不足,木斋以温情脉脉的笔调书写,规避了知青群 体不堪的一面。他笔下的人物都是好人,我的家人、与 我熟交的知青们善良正直,遮盖了人性的复杂性,致使 人物塑造流于扁平化。 木斋将知青岁月中的忧郁往事,涂抹成生命的色彩, 在 《暗夜烛光》中留下痕迹。受中国传统文学的熏陶, 他始终保持着名士风度,诗意地营造着精神家园,并以 诗歌疗治饥饿、苦闷、彷徨。

  木斋一方面自我放逐,使 自己的思想与行为呈现出 “异端”色彩; 另一方面,从 不放弃对理想的憧憬、坚守和追求,在经历精神苦旅后 越发豁达。他用生命的旅程和心血凝聚成的这本 《暗夜 烛光》,能供我们烛照过去,指引未来。

  [参 考 文 献]

  [1]陈骏涛 . 这一片人文风景[M]. 石家庄: 河北教育出版社,2007.

  [2]木斋 . 暗夜烛光: 木斋知青传[M]. 香港: 世界汉学 书局,2020.

  [3]王永 . 中国古典文学的“破译”之学———木斋教授学 术范式侧论[J]. 哈尔滨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19 ( 5) .

  [4]木斋 . 宋词体演变史[M]. 北京: 中华书局,2008.

  作者:倪金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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