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摘要:摘要:湖湘文化是指生活在湖湘大地的人民在繁衍生息和认知迭代过程中,蕴育形成的具有湖南本土特色的社会意识、价值观念、思想观念、生产方式、生活方式、思维方式、社会心理、风俗习惯等精神因素的总和。 从生态位理念的视角,深入挖掘与利用湖湘文化资源,
摘要:“湖湘文化”是指生活在湖湘大地的人民在繁衍生息和认知迭代过程中,蕴育形成的具有湖南本土特色的社会意识、价值观念、思想观念、生产方式、生活方式、思维方式、社会心理、风俗习惯等精神因素的总和。
从生态位理念的视角,深入挖掘与利用湖湘文化资源,对湖南境内文物和非物质文化遗产领域中的传统图形图案、纹饰纹样以整体造型形象进行系统研究,从宏观层面归纳总结蕴藏在湖湘传统图饰艺术中的四个审美基因要素,即色彩玄妙、造型流动、氛围幽远和理念革新,并分析了形成这四种基因特征的根源,构建出一套湖湘传统图饰艺术审美基因分析的理论模型,从而为湖湘文化中的图饰艺术价值探索与应用研究提供理论依据,进而彰显与传承湖湘艺术特色,服务与推进湖南文化强省建设。
关键词:湖湘文化,传统图饰艺术,审美基因
近五年来,关于湖湘传统图饰艺术的研究成为一个热点,研究内容主要集中在具体的图饰艺术的分类、符号学分析、形式美法则分析以及图形纹样应用等几个方面,为后面的学者开展相关研究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但笔者认为,我们对传统图饰艺术的传承,不是传承附着在器物表面的传统图形纹样,而是传承蕴藏在传统图饰艺术中的文化内涵与审美基因,结合现代的生活美学与精神需求,创新应用在现代文创设计之中。因此,笔者认为,湖湘传统图饰艺术的审美基因研究是当前传统图饰研究领域面临的重要课题。
一、概念的界定
(一)湖湘与湖湘文化
湖湘,意指洞庭湖和湘江地带,是湖南的别称,亦称“三湘四水”。“三湘”是“潇湘、蒸湘、沅湘”的简称,均为湘江的支流;“四水”指的是湖南境内“湘江、资江、沅江、澧水”四条汇于洞庭湖的河流。人类文明的诞生与文化的传承都离不开“江河湖海”这些与水有关的地理元素。中国自古以来都推崇水,认为水是宇宙的血液和生命源泉。《古微书》引《春秋元命苞》云:“水者天地之包幕,五行之始焉,万物之所由生,元气之津液也。”[1]《易经》哲学不但认为“天生一,一生水,水生万物”,而且还辩证地认为“大一藏于水”,即天地宇宙间的物质、能量、信息均可蕴藏在水中。
“湖湘”二字在湖南本土语境里蕴藏着特定的文化内涵,具有一定的广度、深度和张力,本课题中可以作为“湖湘文化”的缩写,是指生活在湖湘大地的人民在繁衍生息和认知迭代过程中,蕴育形成的具有湖南本土特色的社会意识、价值观念、思想观念、生产方式、生活方式、思维方式、社会心理、风俗习惯等精神因素的总和。
湖湘文化以先秦、两汉的楚文化为启蒙,历隋唐五代的沉淀,经两宋“一人(周敦颐)、一楼(岳阳楼)、一书院(岳麓书院)、一学派(湖湘学派)”[2]的发展,到元明时期湖南教育事业的蓬勃发展与推动,直至明末清初王夫之的整合升华而形成,再到晚清湘军的兴盛,人才辈出,形成以“心忧天下、敢为人先、经世致用、兼收并蓄、百折不饶”为精神品质的湖南地域文化,成为中华民族文化中的重要一脉。
(二)传统图饰艺术
传统图饰艺术是指传统器物造型表面传统图形图案、纹饰纹样以及器物本身整体造型形象的总称,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器物本身整体的形状模样;一是器物表面装饰的图形图案和纹饰纹样。
(三)审美基因
基因在生物学中是指生命传递的基本构造方式与特性。笔者借用生物学中的基因概念,来概括具有地域特色和生命力的传统图饰艺术审美特征以及反映出来的审美意识。在湖湘文化语境的浸染之下,在缤纷具象的湖湘传统纹样的造型血脉之中,隐藏着一个根植于湖南人内心共同的装饰审美情趣——这就是湖湘传统图饰艺术审美基因。
二、审美基因特征及其形成根源分析
(一)色彩玄妙
色彩玄妙是湖湘传统图饰艺术的第一个显性基因特征。色彩是图饰艺术中最引人注目的视觉元素,是人类情感的触发器。在图饰艺术研究中,色彩的研究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玄妙”一词出于《吕氏春秋·勿躬》:“精通乎鬼神,深微玄妙,而莫见其形。”[3]玄,最早见于甲骨文。《说文解字》讲“黑而有赤色者为玄”。因此,色彩玄妙指色彩深沉而微妙、精美绝伦。
1.崇红
人们对于色彩的喜好主要源于文化。因文化的植入,色彩被赋予了某种美好的象征意义。例如红色,在中华文化里象征吉祥、喜庆、激情等正面意义,而在西方文化里却代表血腥、愤怒、危险等负面意义。“中国人的红色情结与生俱来,它流动在民族的血脉里,遗传在民族基因中。”[4]湖南人喜红色,不仅因为湖南人携带中华民族的基因,而是因为红色与湖南的某种经典色彩象征物有关,而这一象征物用湖南话来形容就是岳麓山上那古今闻名“通红的”枫叶。
关于这一说辞,著名的文学诗词中就有见证。杜牧在《山行》中描写“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毛泽东在《沁园春·长沙1925》诗词抒发:“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两位诗人形象地描绘了记忆中的湖南标志性印象色彩——红色的浓烈灿烂与磅礴气势,这与湖南人喜欢的辣椒的颜色也是一致的。
湖湘文化中图饰艺术出现的高频红色与湖南地域特色因素有关。湖南地处我国南部,洞庭湖以南,远古时期称“南蛮”。《周礼·考工记》中曰“南方谓之赤”。赤,火的颜色,即红色。中国古代神话将代表炎帝与南方七宿的南方之神称之为“朱雀”,“于八卦为离,于五行主火,象征四象中的老阳,四季中的夏季”[5]。
“炎帝”“赤帝”“朱雀”“祝融”等人物和图腾均与火有关。从湖南所属的炎陵、茶陵、衡山祝融峰、长沙坡子街“火宫殿”及“火神庙”等地名和景名中,我们可以窥探到湖南人对火的崇拜,火热之色乃湖南人地域本色。另外,湖湘文化中图饰艺术出现的高频红色还与近现代湖南所特有的红色文化有关。由此我们可以理解,在诸多代表湖南地域特征的现代标识中,火红的颜色最突出。
2.尚黑
湖湘传统图饰中常有以黑为底的色彩形式,这与本土文化被外来文化同化有关。春秋战国时期,湖南属楚国管辖,秦灭楚之后,湖南又纳入秦国统治范围,而秦开凿灵渠支持湖南与广西的社会经济发展。秦统一六国后,秦文化对湖湘地方文化影响更加深远。秦尚黑,不仅秦朝的旗子是黑色,而且秦人也喜欢穿黑衣。由此推断黑色是对秦文化的继承。
3.尊玄
如果说红色代表湖南人火热的血性,那么黑色则代表湖南人在心理上的一份沉稳,红黑搭配的玄妙之处是一种貌合神离的美与若隐若现的不确定感。这与《韩非子·十过》中有关漆器色调记载的“禹作为祭器,墨染其外,朱画其内”[6]非常契合。黑红色彩搭配对比强烈而稳重,玄妙至极,流传至今的春联亦如是。
在众多湖湘传统图饰艺术作品中,以红黑两色为主色调搭配的造型艺术非常普遍。在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大量漆器与漆画中、在湖南少数民族妇女及儿童的传统服饰和头巾上、在湘西古建筑上、在岳麓书院内部,我们均能看到黑与红互为图地的主色调,这说明玄妙是湖湘文化图饰艺术基因中的一个显著特征。
(二)造型流动
造型流动是湖湘传统图饰艺术的第二个显性基因特征。“玄,象丝之悬空,乃悬之初文”[7],说明“玄”乃象形字,表示有弹性的绳悬挂在水平的杆子上,有悬空的动态之感。笔者通过对湖湘文化中图饰艺术的造型进行归纳分析,发现湖湘图形造型线条流畅而富有弹力,变幻莫测,极富表现力和想象力。
湖南出土或遗存的青铜器、织绣、漆器、陶瓷、玉器、建筑等文物上的勾状扉棱纹、蕉叶纹、夔纹、兽面纹、龙纹、藤蔓纹、鸟兽纹、回纹、S形雷纹、云气纹等纹样,其造型线条绝大多数婉转流动。即使不是流线型的造型也会有中心旋转对称或动态的间架结构,从造型气势上来看也是流动的。
笔者以为,造型流动这一典型审美特征有其产生的根源,具体体现在湖南历代先民所秉持的基本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上。笔者将从哲学、美学、史学和民俗四个层面,具体分析造型流动这一审美基因在湖湘传统图饰艺术中产生的具体原因。
1.太极图式哲学
湖湘文化历经先秦湘楚文化的孕育、宋明中原文化等的洗练之后,呈现出浓厚的中华传统文化内涵。《周易·系辞上传》中说:“是故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8]“太极”哲学认为世界本源并非是泾渭分明的,而是一种混沌的原初状态,这是世界万物运动变化的根源,而“阴阳”是认知世界的法门,万事万物都是阴阳相互作用的结果。
湖南宋儒周敦颐在《太极图说》开篇就说:“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9]湖南人王船山阐发张载关学学说,从本体论、认识论、辩证法、和谐论、人性论的视角,坚持以对立统一观阐释太极内涵。王船山认为,太极是寓于天地万物之中自身具有运动的本性和变化规律的阴阳二气合一的实体,并认为一切现象都是阴阳运动变化的不同表现形式而已。在太极图式哲学的理念下,湖湘传统图形造型线条的流畅与变化遵循的是“天地自然流转”的道义,是湖南人认识自然与再现自然的诗性表达。
2.浪漫主义美学
湖南自古为楚国故地,素有“南楚”之称。湖南大学岳麓书院著名的门联“唯楚有才,于斯为盛”,充分展示了湖南人的自信、霸气以及湖湘文化对楚文化的继承。楚文化浪漫主义色彩浓厚,具有鲜明的崇火尚凤、信鬼奉巫、天人合一、想象夸张等内涵与特征,即浪漫主义美学特征。至今,湖南诸多地区还遗存有浪漫主义色彩浓厚的楚文化印记,如湘西傩戏、泸溪的盘瓠与辛女神话传说、新化(梅山)巫道文化、苗侗瑶等少数民族的歌舞(《谎江山》《元祖歌》《盘王大歌》《过山榜》)、滩头年画等。
在楚文化浪漫主义美学影响下,湖湘传统图饰造型出现了不拘一格、大气磅礴的特征,具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敢为人先的创造力、烘托渲染的表现力和龙飞凤舞的感染力。由此,也必然形成造型流动、婉转变化,极富感情色彩的审美倾向。
3.历史主义史学
所谓历史主义史学,是指一种源于西方19世纪的史学思想。这种思想主张在真实的历史事件中探寻个体事件与历史事实之间的因果关系,用情感代替理性,强调直觉。尽管某些传统图饰艺术作品在创作时,历史主义史学思潮并不存在,但笔者有理由相信客观的历史文化一定孕育出相应的审美观,如汉代以瘦为美、唐朝以肥为美、宋代以简约为美、清朝以繁复为美等。
上古时期,蚩尤与黄帝上演涿鹿之战,战败后其族人南迁于故里湖南;黄帝挥师“南至于江(长江),登熊(湖南新化大熊山)、湘(湖南岳阳的君山,又名洞庭山)”[10];炎帝“崩葬长沙茶乡之尾,是曰茶陵”[11];战国时期(公元前278年),屈原被流放在湖南并自投湖南汨罗江;秦王在湖南开凿连接湘江和漓江的灵渠,促进湖南与外界的交流;西汉时期,著名政治家贾谊曾被贬于湖南长沙任长沙王太傅。
又到唐“安史之乱”后著名诗人杜甫从湖北来湖南并客死于此;唐永贞元年(公元805年),柳宗元、刘禹锡被贬为湖南永州司马和朗州(今常德)司马;南宋时期(公元1130年),洞庭湖地区爆发了大规模农民起义,起义军先后攻占了常德、岳阳、沅陵、澧县、长沙等地区;宋代,湖南大兴书院,“湖湘学派”兴起,著名的“朱张会讲”吸引了大批来湘进行学术交流的学者名流;元末明初的战乱使湖南民生凋敝、妻离子散,江西等外来人口大量迁入湖南;清末鸦片战争爆发,岳阳、长沙相继成为帝国的商铺,湖南成为重灾区,社会动荡,湖南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甲午战争后全国兴起维新运动,后变法失败湖南英豪谭嗣同等英勇殉难;近代“五四”运动后,促进了湖南人民的新觉醒和马克思主义在湖南的传播;毛泽东等创办《湘江评论》,领导人民建立社会主义新中国。这些历史事件集中反映了湖南人可歌可泣、荡气回肠的奋斗历程。由此可以断定,一种与生俱来的对变化的适应性和对不确定感的自然性、流动性和动荡感一直左右着湖南人民的精神生活。因此,在历史主义史学理论看来,湖湘传统图饰艺术造型流动的基因是湖湘历史现实作用的结果。
4.“三才”系统玄学
“三才”,《周易》解释为天地人,即天道、地道和人道。堪舆,俗称风水。“堪,天道也;舆,地道也”。“堪舆学”是以伏羲时期华夏文化的源头河图、洛书两种神秘图案为基础,结合周文王推演出的八卦九星和阴阳五行的生克制化,把天道运行、地气流转和人情运势整合在一个系统之内,用以推断预测人的事业、家庭、健康、交际等情况的一套理论体系。由此可见,堪舆学即是研究天地人生态关系利弊的学问。
在众多有关堪舆的学术文献中,笔者见到“有其形必有其气、成其气必因其形”[12]这一观点。《黄帝内经》曰:“气者,人之根本;宅者,阴阳之枢纽,人伦之轨模,顺之则亨,逆之则否。”[13]《易经》曰:“星宿带动天气,山川带动地气,天气为阳,地气为阴,阴阳交泰,天地氤氲,万物滋生。”[14]
北宋理学、关学创始人张载指出:“凡可状,皆有也。凡有,皆象也。凡象,皆气也。”“所谓气也者,非待其蒸郁凝聚,接于目而后知之。苟健顺、动止、浩然、湛然之得言,皆可名之象尔。”[15]《孙子兵法》云:“凡物者,必有其形,形者,象也,迹也,有形之形,无形之形也,故静为象迹,动为行迹,行于无形者。”[16]由此看来,地理环境所具有的“形”“气”对人的影响是重大的。
从地势上看,湖南东西南三面环山,北面向洞庭湖,是典型的风水宝地。湖南自古有三湘四水、钟灵毓秀的美誉。天然的洞庭湖与众多的江水地貌形成了湖南独有的地理环境。水是流动的,是变化的。常言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从某种意义上讲,湖湘传统图饰艺术造型的流动性特征,是湖南本土“三才”共同作用的结果。
(三)氛围幽远
氛围幽远是湖湘传统图饰艺术的一种隐性基因,也是第三大审美基因特征。《说文解字》讲“玄,幽远也。”即幽微深远,具有神秘、神妙的韵味。可见,“幽远”是“玄妙”特征的延伸,因此在本节中不再赘述其产生的根源。在众多的湖湘传统图饰艺术中,具有氛围幽远艺术特征的作品不在少数。
例如,湖南出土的青铜器中有虎含人纹、勾状扉棱纹、人面纹,铜镜上的山字纹、蟠螭纹;马王堆出土的帛画纹样、黑底彩绘棺上的怪兽云纹,丝织品中的长寿秀纹、凫翁纹锦;出土的铜官窑陶器上的树亭飞鸟纹;侗族挑花上的太阳纹;瑶族挑花上的六蛇比势纹;剪纸凿花中的三鱼争头纹;梅山文化中倒立的张五郎等。在这些湖湘传统图饰艺术作品中,我们不难窥见湖湘传统文化对楚巫文化的继承,由此引申出湖湘传统图饰艺术作品中蕴藏着湖湘人民对自然的崇拜,对生命价值的追问与战胜命运延续生命诉求的朴素表达。
(四)理念革新
理念革新是湖湘传统图饰艺术的第二个隐性基因特征,也是第四个审美基因特征。这一基因特征的具体内涵及产生根源分析如下。
1.斗争与革命(生存意识)
“霸得蛮”是湖南人显性的血性特征,是远古时期湖南所具有的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共同决定的。湖湘文化是在南蛮文化里生根并不断吸收外来文化而发展壮大起来的,因此,斗争与革命精神是湖湘文化的基因本色。从上古时期蚩尤大败炎帝,到近代谭嗣同等人的戊戌变法,再到毛泽东领导的共产党及人民军队创立了新中国,无不体现湖南人血性方刚,有一种敢于挑战权威、盯住目标死磕到底的倔强脾气。
青年毛泽东1917年在《奋斗自勉》中写道:“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真实地反映了湖南人不畏困难、不屈服现实,乐观向上的革命精神。在这种精神的引领下,湖湘文化中就埋藏有一种颠覆式创新的思想种子,从而赋予湖南人较强的生存意识和认识世界与改造世界的能力。
2.继承与创新(发展意识)
湖湘文化尽管以楚文化为启蒙,但又在其基础上创建了湖湘学派,发展成独树一帜的具有鲜明特色的文化范式。由此可见,继承与创新是湖湘文明生存与发展的重要法门之一,与“敢为人先、兼收并蓄、百折不挠”的湖湘精神是相契合的。蔡元培曾在《论湖南的人才》一文中写道:“湖南人性质沉毅,守旧固然守得很凶,趋新也趋得很急。湖南人敢负责任。”
湖湘传统图饰艺术创作在一定程度上坚持继承与创新并举。以青铜器为例,湖南青铜器纹饰既继承了中原青铜器的风格特性,又在此基础上做出了勾状扉棱、动物装饰纹样或立体雕塑、圆形容器、超大体量与夸张纹饰的大铙等创新造型;以漆器为例,在汉代髹漆技法的基础上创造性发明了堆漆技术(有学者认为堆漆画法是油画的起源)。
以陶瓷为例,如铜官窑的“鸡血红”和模印贴花、醴陵窑的“釉下五彩”、岳州窑的“青瓷”,皆为首创;以剪纸艺术为例,不用剪刀而用刻刀凿刻的“踏虎凿花”;以刺绣为例,以参针为特色的湘绣,着色细腻,绣品若画。这些实例无不反映了湖湘文化中具有发展意识的理念革新的基因特征。
3.脱胎与换骨(生命意识)
“脱胎换骨”原为道教“得道成仙”的修炼目标,现用来比喻理念革新这一精神状态。从众多的湖湘传统图饰艺术的分类研究中可以看出,描绘自然、动物、植物及人的图形占绝大多数。值得一提的是马王堆出土的T型《升天图》,充分表达了祈求墓主人灵魂升天的寓意。由此可以推断,湖湘传统图饰艺术基因源于对自然和生命的敬畏、对精神价值的追求、对人生理想或美好生活的向往,以及对宇宙的理解和死后生命延续的遐想。
三、研究结论与展望
(一)研究的结论
色彩玄妙、造型流动、氛围幽远和理念革新是湖湘传统图饰艺术四大核心审美基因。审美基因分析需要建立在设计学、美学、社会学、文化学、历史学、民俗学、心理学等众多学科交叉的基础上,是一个抽象与还原的系统工程。
(二)尚待解决的问题
尚待解决的问题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是湖湘传统图饰艺术价值传承设计的理念与方法论研究;二是湖湘传统图饰艺术价值传承设计实践及其效果研究。
(三)研究展望
精彩绝伦的湖湘传统图饰艺术,是湖南先民们创造、保留、传承给后代子孙的一笔无价财富。她让我们见证了先民们高水平的创造智慧。她就像一粒携带特殊审美基因的种子,在肥沃的湖湘文化土壤的孕育下,在新的领域,结合现代人的需求,生根发芽,创新发展,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开花结果,熠熠生辉。
艺术方向评职知识:适合发表艺术类论文的期刊
民族艺术复合影响因子:0.557,综合影响因子:0.461;电影艺术复合影响因子:0.556,综合影响因子:0.309;艺术百家复合影响因子:0.362,综合影响因子: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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